他们的称呼不自觉地变成“陛下”,庆丰帝的脸色瞬间青得发黑。
“一派胡言!夏澜,你学医才短短数月,难道医术比太医院还高明不成?”
夏澜狠狠瞪他一眼:“是不是中毒,让陛下亲口告诉你吧!”
她从腰间绣花小包掏掏摸摸,摸出来一大堆小瓷瓶,这样一颗那样一颗,配了三颗药,然后叫人去倒半杯水来。
很快水端上来,夏澜把药丸放进去,用勺子压碎化开,掰开熙和帝的嘴,给他喂了进去。
众人看着她的动作,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等待真相揭开的那一刹。
喂下药约莫一炷香,熙和帝眼珠子骨碌了几下,指尖轻轻抖动,接着缓缓睁开眼睛。
夏澜惊喜地大叫:“醒了!醒了!陛下醒了!”
熙和帝脑中蜂鸣阵阵,眩晕得厉害,不由发出一声虚弱的呻 吟。
夏澜又给他喂了两颗提神醒脑的药丸,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陛下,您终于醒了!您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您险些就——”
夏澜啪嗒啪嗒掉泪,嘴皮子却利索得很,将这一系列变故说了一遍。
“……陛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五殿下与容嫔惨死在养心殿内寝,宁王一头撞死在天牢,二殿下说他救驾来迟,二位殿下已经——
二殿下登基称帝,尊您为太上皇。对了陛下,您是怎么中毒的,您可还有印象?”
熙和帝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孽障!老二那个畜生!叫他滚过来见朕!”
庆丰帝没料到夏澜真能让熙和帝清醒过来,闻言顿时头皮发麻,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众大臣也都神态各异地瞪着庆丰帝,有些性情刚烈、忠心耿直的,已经快按捺不住洪荒之力了。
方兰竹一把将庆丰帝推到前面,厉声斥道:“跪下!”
庆丰帝人都麻了,哆哆嗦嗦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是大哥逼宫夺位,儿臣是来救驾的啊!
父皇,您切不可听信小人挑拨,儿臣真是冤枉的啊!”
熙和帝这些天来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头脑一直是清楚的,也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夏澜本就是要他亲身感受黎晏州之前受过的痛苦,给他下的是毒害身体,却不伤头脑意识的药。
夏澜扶熙和帝坐起身,在他背后垫了两个软枕,让他能够靠坐着。
熙和帝指着庆丰帝,破口大骂:“你这孽障!你以为朕不知道?
哼!那日的确是老大 逼宫,镇国公紧随其后,老大败在镇国公之手。
你抓了小五与容嫔,是你杀了他们母子,镇国公没了筹码,才不得不依附你。
老大也是你逼死的!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镇国公也麻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熙和帝,竟然清楚明白地知道那晚发生的一切。
更没想到,连太医院都已经宣判死刑,夏澜一个学医数月的小趴菜,竟然真的能救回来。
镇国公兵败倒戈,庆丰帝防着他,借着新帝登基重整朝纲,以雷霆之势剪除了他大部分羽翼。
镇国公现在的势力大不如前,慌得一批,俯首砰砰磕头:“陛下,老臣冤枉啊!
老臣真是来救驾的啊!老臣来迟,愧对陛下,但老臣绝无不臣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