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梁溪冒着被太后责罚的风险,给两人留了些许时光腻歪。
眼看黎晏州越说越不像话,梁溪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打断。
“王爷,太后方才来过,见您睡着便回宫了,吩咐您醒来后立即去慈安宫。”
黎晏州皱了皱眉,抱着夏澜舍不得松手:“不想去,本王好不容易见澜澜一面,本王哪儿也不去。”
夏澜失笑,刮了一下男人皱巴巴的鼻子:“我陪你去。”
“那——好吧!”黎晏州脸拉得老长,一副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样子。
他大约能猜到太后找他所为何事。
人人都有私心,太后也不例外。
先帝与太后一向偏心黎晏州,对他寄予厚望,黎晏州是再清楚不过的。
小时候黎晏州偶尔调皮懈怠,先帝训斥他时,口头禅就是你XXXX,让朕怎么放心把祖宗基业交给你。
太后每每督促他,也都是说你要XXXX,将来才能像你父皇一样,做个好皇帝。
黎晏州之所以年仅十二岁便自请入军中历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受不了父母的洗脑和鸡娃。
他不想与同父同母的大哥争,一是他对当皇帝没兴趣,二是他看得出来大哥的野心与志向。
先帝猝然驾崩,熙和帝顺应天时地利人和继位为帝。
太后虽然嘴上不说,但黎晏州敢肯定,她心中必然十分遗憾。
如今熙和帝瘫了,仅剩的两位皇子不成气候,太后心中的天平,已经偏黎晏州偏到底了。
果不其然,太后一看到黎晏州与夏澜过来,就开门见山地问:“小九儿,今日朝堂上群臣请立新君,你怎么看?”
黎晏州不假思索地道:“小 三子不是那块料,小四年纪还小,只要用心教导,未来可期。”
太后眉头一皱,脸顿时冷了:“主少国疑,此乃大忌。”
黎晏州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别开目光不与太后对视。
太后看了眼夏澜,唇动了动。
夏澜乖巧地道:“臣女出来得久了,该回寿安宫侍疾了,臣女告退。”
行完礼,转身就走。
太后倒不是想撵她走,而是在琢磨是不是该从夏澜入手,让她来劝劝黎晏州。
她这个心肝肉小儿子,保不准是头犟驴成精。只要他打定了主意,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小九儿,你父皇在世时,可是拿你当太子培养的。”
黎晏州淡然道:“可父皇并未下旨立儿臣为太子。”
太后噎了噎:“……”
黎晏州不想听她苦口婆心地洗脑,接道:“父皇既然指定大哥继位,大哥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如今大哥龙体违和,既有两位皇子在,便该从两位皇子中择优立为储君,如此方合礼法,亦能使天下臣民心服口服。”
太后见黎晏州神情坚决,便知他是无法面对三皇子与四皇子。
他心软。
比不得熙和帝那份帝王应有的冷血心肠与果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