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在火小邪身边,乔大、乔二跪地哭号道:“大师父,这次是真的大师父!大师父,你受苦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金潘眼中虽隐含泪光,但一掌连抽两人,骂道:“别哭了,两个败兴的蠢货!”
乔大、乔二赶忙闭嘴,只是抹泪,乔大嚷道:“这次应该是真的了,上次我们被……”
“闭上你的狗嘴!”金潘骂道。
金潘说道:“林婉,麻烦你看看火小邪怎么样了。”
林婉应了声,俯身检视。
金潘笑了一声,看向水妖儿,说道:“这位小姐,你叫真巧?是火小邪的妻子?”
水妖儿低声道:“是。”
金潘呵呵笑道:“小姐,你是水家人吧,很眼熟啊。”
水妖儿仍旧低声答道:“我不是。”
金潘哦了一声,转头对站在一侧的水华子嚷道:“水华子,别光看着,说句话。”
水华子抱了抱拳,笑眯眯地说道:“她说了她不是水家人,我还能说什么?”
金潘晃了晃头,笑道:“好啊。”又对水妖儿说道,“嫂子,你放心,我是火小邪的生死兄弟,我叫金潘,以前火小邪叫我声潘子,有我在,决不让任何人伤他。”
水妖儿微微避开金潘的眼神,略带羞涩道:“金潘你好,那,那烦劳你了。”
金潘暗叹道:“这个女子,若不是刚才显露身法,真是毫无破绽!怎么看也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她八成就是水妖儿!可若是水妖儿,她为什么自称真巧?而且水华子也不认她?”
林婉此时抬头说道:“火小邪的脉象异常强健,但有些古怪,他体内正反两弦交替,互相侵扰,若不平复下来,只怕药物也不能让他醒来。”
金潘问道:“他醒来,还会是双眼黑乎乎的邪性吗?”
林婉说道:“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说不好呢。”
金潘点了点头,说道:“那有点麻烦……以防万一……乔大、乔二,先把他捆起来。”
田问沉声道:“为何?”
金潘说道:“田问,你了解火小邪还是我了解?他如果苏醒,还是邪性大发,我保证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真惹的你我与木家兵戎相见,是你田问负责擦屁股还是我负责?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安抚一下木家,捆起来只是做给木家看的,等斗蛊大会一结束,立即带他走!这样做生意,才能稳赚不赔,明白?”
田问微微点头,退开不说。
金潘又对水妖儿说道:“嫂子,我这是为我兄弟好,你原谅啊。”
水妖儿便也点头默认。
乔大、乔二问道:“师父?真绑假绑?”
金潘骂道:“当然是真绑!不过,用老子特制的绳索!”
乔大、乔二一乐,从背包里翻出一些绳索用具,抱起火小邪,嘁哩喀喳把火小邪从头到脚绑了个结实,看起来异常牢固,根本无法挣脱。
水华子一旁笑道:“妙啊!这可是金家的铁腕绳?”
金潘笑道:“呦,水华子你又认得。”
水华子说道:“金潘大人这些年的发明无数,水家仰慕得很,听说只要金潘大人打个响指,铁腕绳就能断成数截,随意逃走,否则再大的本事,也挣脱不出去。铁腕,铁腕,名如其绳啊。”
金潘得意道:“哪天租给你们水家几套使使?”
水华子笑道:“金潘大人的东西,水家穷得很,可是租不起。”
金潘嘿嘿笑了几声,吩咐道:“乔大、乔二,把火小邪师父背好,我们下去,木家斗蛊,还有两场好戏看呢!”
金潘看向林婉,问道:“林婉,你是怎么安排?”
林婉柔声道:“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便吩咐逍遥枝弟子道:“你们把王孝先也带下去吧。”
逍遥枝一众弟子中,林不笑、李自有当然在列,两人听林婉一说,争先恐后赶上前,去扶王孝先,彼此暗地里拉扯。
林不笑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嘴里却低骂道:“师弟,我来照看王孝先,你退下。”
李自有几乎是同样表情,低骂道:“师哥,还是我来吧,你太辛苦了!”
“小畜生,你不识趣!滚开!”
“老王八,你别太过分!”
两人不管怎样,最后还是一左一右,把王孝先搀扶起来。
面对这样两个逍遥枝的“浑球”,林婉虽看在眼里,却只是淡淡一笑,抬步要走。
田问略作阻止,沉声道:“你的病……”
林婉柔声道:“如果斗药大会不提前,见到你们可能还有时间治,可现在来不及了,斗药大会还有两场,我是逍遥枝的总仙主,必须要去啊。”
田问轻叹一声,默默点头。
林婉又对两位亲信弟子吩咐道:“木王居药障已经毁了,你们去把屋内的大药缸搬下来吧。”
两名亲信弟子抱拳称是,回木王居安排。
一行人不再耽搁,向斗药大会会场行去。
水妖儿与金潘同路,水华子则不远不近地跟着,水华子、水妖儿虽没有眼神交流,甚至没有说话的意思,但两人眼中均不时地闪烁不定。
林婉等人带着绑成“粽子”一样的火小邪复又登台,会场木家众人,微微议论了一番,便恢复平静。
胖好味没有资格去木王居,所以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见火小邪、水妖儿、田问三人归来,总算是踏实了一些,默默祈祷几位的安全。
金潘笑哈哈地说道:“木家各位长老,火小邪虽说是我兄弟,但我也怕他醒来后再闹,所以绑了个结实!各位放心,各位放心!”
药王爷、青辰、青芽、千鸟等人见状,总算是心里顺畅了一些。
金潘又说道:“药王爷,给两把椅子,让火小邪和他老婆,坐我身后,我好看管着!有劳有劳!”
药王爷招了招手,木蛊寨弟子便安排下去,众人依原先的位置,纷纷就坐。木台上只是少了大掌勺,确如大掌勺所说,他提前回来请罪,已被勒令退场,关在木台后的房屋中,等候大会结束后受罚。
场下依旧昏迷不醒的王孝先,也由林不笑、李自有扶着,安置在两人中间坐下。
药王爷清了清嗓子,上前高声道:“刚才有些小意外,现已解决!重回正轨!斗药大会亦有一些新朋友来此观摩!可喜可贺!话不多表,现在,宣布第二场斗药四枝名单!”
药王爷生怕记错,取出木家四枝提交的名单纸张,再看了一遍,揣回怀中,高声道:“青枝,青芽仙主!黒枝,蛰木人尸!花枝,千鸟仙主!逍遥枝,木王病人……嗯,木王病人。”
“木王病人?”木家台上台下许多人都大感吃惊,这是个什么玩意?是蛊物还是指林婉?一时间场下窃窃私语声嗡然一片。
药王爷高声道:“安静!请四枝尽快上场!”
黒枝方面率先动作,有七八个穿着深青色长袍,眼中毫无光芒,行尸走肉一般的男子,抬着一个笨重的古旧木箱,步入场中。
青辰随后走下,看着几名男子将木箱揭开以后,嘴里念念有词,撒一些药粉入内。就听啊啊啊,撕裂一般的人声从木箱中响起,青辰用手凭空牵引着,渐渐从木箱里站起一“人”。
说此物是人,还不如说是个人形怪物!此物四肢俱全,全身包裹着重重黑纱,不见面目,也不像有脖子,双手垂地,两腿短粗,佝偻着身子,只是啊啊啊不停地怪叫。怪叫声竟不像从“头部”发出,而是腹内。
药王爷心惊道:“蛰木人尸……百年前应该毁掉了,青辰竟有办法把它重新拼接起来,蛊化活动。怪不得青辰愿意自己斗第一场!只怕第二场黒枝又要赢了!”
金潘看得过瘾,忍不住又问身旁的水华子道:“水华子,这是个什么玩意?僵尸?”
水华子轻笑道:“蛰木人尸,与尸体有关,但肯定不是僵尸,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金潘大人慢慢看着吧。”
蛰木人尸缓缓爬出木箱,站在空地上,怪叫连连,前后微晃,并无其他动作。
青辰娇笑道:“青芽姐姐,百多年前蛰木人尸毁在青枝手中,看看这次如何?”
青芽眉头紧皱,缓步走下木台,说道:“青辰,你真是用心了!那我也不好客气!”
青芽向青枝方位拍了拍手,就见一大团藤蔓贴地涌来,逐渐汇集,慢慢变化,生出形状。青芽走上前去,踏入藤蔓之中,低念了声,便见这团藤蔓变化更快,将青芽笼罩其中,呼呼伸展,最后竟变作大象形状。
青芽在藤象体内叫道:“来吧,今天斗个痛快!”
青辰娇笑道:“青芽姐姐真是厉害,最难的象形也炼出来了!”
青芽高声笑道:“千鸟仙主,林婉,快拿出你们的手段来!我等得心急!”
千鸟仙主长的本来就是鸟形,身上又穿着一件羽毛编织而成的衣服,上身一弓,两腿发力,像是一只“母鸡”般,从木台上“飞”下,咯咯咯地叫着,奔到自己的位置。
木家花枝,美女如云,仪态万千,怎么偏偏总仙主千鸟如此丑陋不堪,行为亦是难登大雅之堂,不免让人叹上一声,不知千鸟是怎么当上花枝总仙主的。
千鸟仙主就位,只剩逍遥枝所派的“木王病人”还未见到,青辰娇笑道:“林婉,木王的病人呢?”
林婉早已站起,向木王居一侧看去,听青辰冷嘲热讽,表情淡然道:“这就来了!”
只见逍遥枝两名弟子,气喘吁吁地用挑担抬了一口大缸上来,放于逍遥枝位置上。
林婉吩咐道:“揭开草盖!”
草盖虽一揭开,药味浓郁,缸内满满的装的全是药草,可毫无动静,不见有东西出来。
青辰娇笑道:“林婉,病人呢?在大缸里躲着吗?要是没有人在里面,我们空对一坛子草药,胜负怎么个算法?”
林婉说道:“青辰姨娘不用着急,斗局一开,自有分晓。”
台上水华子见了此缸,不住地低声冷笑,金潘问道:“水华子,你笑什么?”
水华子说道:“我笑木王林木森看着老实。”
金潘又问:“此话怎讲?”
水华子说道:“金潘大人,你这么聪明,木王病人,想想便知。”
金潘哼了一声,顿时明白,说道:“林木森确实看着老实。”
两人心知肚明,不再点破!
台下逍遥枝一侧,林不笑和李自有也在偷偷议论。
林不笑低声道:“最近木王大人近一个月来,一直闭门谢客,不让我们拜访,莫非就是因为此缸?”
李自有也低声道:“听闻木王大人带了一口缸来木蛊寨,还以为是炼的药物,真没想到会拿来斗药!”
“师弟,你说里面是人是鬼?”
“师哥,看来师父早就不信任你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无所知。”
“小畜生!难道你知道?你以为师父信得过你?”
“老王八!你是大师哥,居然不知道,丢人现眼!”
“你这个小畜生!”
“你这个老王八!”
两人自从王孝先被人发现,就开始狗咬狗,不亦乐乎,也不多表。
药王爷见青、黒、花、逍遥四枝,均已在场下,上前一步,便要宣布开局。
可就在这时,整个斗药大会地下骤然巨震,差点让药王爷跌下木台。
巨震之后,就听嘎嘎嘎的树木弯折之声,刺破地面,爆然而起!
好在震动和声响,均只有短短一瞬!立即平复!
木家全体人员,却一片哗然,不由自主地纷纷站起,许多人知道木媻异动,非同小可,均是直吸凉气,坐立难安!
药王爷站稳了身子,已是神色大变,暗喝道:“木媻真的异动了吗?糟糕,我好心为木家挽回脸面,却办了坏事!”
一个木家弟子连滚带爬地跑来,脸色惨白,灰头土脸地跪拜在药王爷面前,惊慌失措地叫道:“木王大人,啊,没有木王大人!药王爷!药王爷!木媻要异动了,木媻要异动了,它看样子想突破药锁!我赶来的路上,木媻,木媻应该已经动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药王爷!”
药王爷大骂道:“混蛋,急什么!药锁说能破就能破的!木媻又不是没有异动过!”
“是!是!可是,可是,这次有点不一样啊!药王爷!”
“闭嘴,你闭嘴!我问你,若按法推测,木媻若真能冲破药锁,需要多久?”
“最多,最多三个时辰!不是,不是,这次不一样啊,药王爷!”
青芽在“大象”中高声骂道:“老药头,看你办的好事!我说了不能随便催动药锁抓人!必会造成木媻异动!我看你怎么收场!”
青辰反而高声笑道:“木媻异动了好啊!多热闹!药老头,你说该怎么办啊?”
药王爷大叫道:“我只是粮队的管事!斗药大会的司掌!木媻药锁的监管之一!我不是木王,你们不要为难我!现在无论如何,必须决出木王!由新任木王决定如何处理木媻异动!”
青辰一边走回木台,一边笑道:“这就对了!药老头,还不开始第二场?”
药王爷连忙高声道:“对对!斗药第二场!开始!”
药王爷话音一落,就听千鸟仙主咯咯咯大叫,身子一抖,那件羽毛披风上的羽毛已经根根直立!看起来,如同一只发怒的母鸡!
青芽在“大象”中大笑道:“千鸟,你比我们还急啊!来来来,与我一起先把蛰木人尸拆成碎片!”
千鸟仙主尖声道:“青芽,还是你自己来吧!我先求自保!”
青芽哈哈大笑:“千鸟,你越来越没志气了!”便再不作声,那头藤蔓组成的大象,浑身嘎嘎草木拉扯着作响,巨大的身躯抖了抖,便一步步向着蛰木人尸走来。
而蛰木人尸,几乎与青芽同时行动,也向着青芽操纵的藤象笨拙地走去。
藤象还没有接近蛰木人尸,突然长鼻一收,再狠狠地甩将去,足足长了数倍有余,啪的一声响,便抽在蛰木人尸脑袋上。
这一抽相当有劲,蛰木人尸一击之下,飞出数米开外,在地上滚了两滚,便又慢腾腾地站起,无所事事一般继续向前挪动。它的“脑袋”,虽已被抽得明显变形,却在缓缓地复原,没走三两步,竟完好如初。
青芽叫道:“好个妖孽!”继续催动藤象甩出长鼻,一记一记狠狠抽打在蛰木人尸身上。藤蔓上带着细刺,坚韧无比,蛰木人尸被抽得黑纱绽开,露出黑纱下淡黄色的皮肉,虽是东倒西歪,却一直浑然无事,凡是被抽打得变形之处,也是眼睁睁地看着复原。
青芽心头惊道:“这不是蛰木人尸!难道是……太荒诞了!绝不可能!”
青辰在木台上大声笑道:“姐姐,我的宝贝还没有还手哦,姐姐可要加油!”
青芽低喝一声:“再来!”
藤象的长鼻一分,化作三股,拉得更长,不再抽击,而是唰的一下,将蛰木人尸头、手臂、腰间卷住。
青芽叫道:“三藤割裂!”藤象长鼻一紧,牢牢将蛰木人尸缠住,越勒越紧,随后唰唰齐收,这等速度,使得藤条如同锯子一般,一下子把蛰木人尸割成数块,分散开来。
可蛰木人尸的碎块落在地上,在地上一弹之后,立即跳将起来,如同有强力的吸引一般,啪啪几声,再度汇集到一块!虽组合起来不是原来的样子,但是慢慢融入,再度长出腿脚头颅,依旧向前缓缓前进。
黑纱层层脱落,露出大部分蛰木人尸的肌体。
肌体淡黄发亮,似肉而非肉,更像是一种胶状物质粘结而成。
青芽一见,失声叫道:“果然是肉灵芝!不是蛰木人尸!青辰!你拿肉灵芝来斗蛊,实属作弊!”
青辰高声答道:“姐姐,你赢不了就是赢不了!你见过会走动的肉灵芝吗?这就是蛰木人尸,我能将它与肉灵芝炼化在一起,是我黒枝的本事!不要以为只有青枝会草木蛊动之术!黒枝也有黒枝的法门!怎样!比你的藤象如何!”
青芽被挤对得无言以对,愤愤然叫道:“青辰,算你狠!我倒想看看,你这个肉灵芝做成的蛰木人尸,除了不怕打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青辰、青芽口中所说的肉灵芝是为何物?说出此物的官名,大多数人应该知晓,肉灵芝,即是“太岁”!又称为“视肉”“聚肉”“肉芝”“土肉”等等!
太岁,在古时一是指天上的木星之神,乃是个凶神,在民间,俗语中就有“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犯太岁”等说法。二是说太岁乃一种离奇的生物,而这种生物,古时更将其作为长生不老的仙药使用,比如秦始皇曾认定“太岁”为长生不老的灵药,命令徐福率部下千方百计找寻。
太岁,在民间被发现的极少,而且至少一大半是以讹传讹的假货。就算如此,凡是被暂时认定为太岁之物,均是引得好事者蜂拥而至,争相目睹!据《山海经》记载,“肉灵芝”最早是作为古代帝王生前喜欢食用的物品出现在古帝陵前的,具有“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食一片复一片” 的特点,也就是说吃一片,它自己可以再次生长。晋代著名学者郭璞在注释《山海经》时,对“肉灵芝”做的解释是:“聚肉形,如牛肝,有两目。食之无尽,寻复更生如故。”唐代著名学者虞世南的《北堂书抄》中也有一条关于“土肉”的记载,“土肉,正黑,大如小儿,臂长五寸,中有腹,无口目,有三十足,大如钗股,浚克食。”
至民国,西方生物科学东进,亦无法对太岁这种不合常理的东西做出归类,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像是菌类,却无法说通,最后只好将其定义为第四种生物形式,乃是自然界一个不解之谜!
要论世界上谁拥有的太岁最多,便是木家!
可木家这等精通药理物性的大行家,对太岁如何妙用,也并无太好的办法。只知道太岁百毒不侵,甚至毒药也是食物,分而又长,聚亦融合,可吸纳任何一种形式的能量,除非用烈火灼烤成灰烬,几乎是不死之物。青芽说青辰用肉灵芝斗蛊,是作弊,便是这个原因。
可太岁虽是活物,但生长缓慢,不能活动,怎么到了青辰手中,与蛰木人尸炼化在一起,竟能走动、出声、速长、分和!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青辰娇笑道:“如果只是肉灵芝,你赢不了它,它也赢不了你,这有什么意思?姐姐,它仍然是蛰木人尸啊!”
青辰话音刚落,只听蛰木人尸啊啊闷叫了几声,似乎抬起头来,向千鸟仙主看去,随即步子一转,竟舍了青芽,向着千鸟仙主缓缓走来。
千鸟仙主大惊失色,叫道:“柿子先找软的捏吗?”
蛰木人尸似乎听见了千鸟的声音,啊啊闷叫,前行速度骤然加快了几分。
千鸟大叫道:“青芽仙主!我若是输了,对你不利!你快来助我!”
青芽笑道:“千鸟,刚才我约你联手,你不是要自保吗?你还是先自保吧!刚好让我想想对策。”
千鸟低骂一声,后退了几步,全身羽毛嗦嗦作响,根根直立,千鸟伸手一直蛰木人尸,叫道:“看我定住你!去!”
数十根白色羽毛顿时从千鸟身上飞出,向着蛰木人尸电射而去,一根不落的全部扎在蛰木人尸身上。蛰木人尸闷叫一声,竟停止了动作。
千鸟一见,心头一喜,咯咯尖笑道:“到底是个没有脑子的东西!”
话刚说完,却见蛰木人尸抖了两抖,竟又缓缓地移动起来,而扎在它身上的羽毛,已是逐渐发黑,失去了生气。
千鸟赶忙掩住口鼻,骂道:“尸毒!”
青辰在木台上拍手大笑:“千鸟姐姐,你老糊涂了吗?我刚才说了,他依旧是蛰木人尸啊!你不会以为它没有毒吧?”
千鸟脸上涨得通红,叫道:“我也不是木头桩子,等它来找我的!”说完身子一弯,居然绕着圈奔跑起来,别看千鸟是个老妇,跑起来虎虎生风,劲头十足,活像一只参加赛跑的母鸡!
蛰木人尸已经行动无恙,可它再快,也无法追上千鸟,啊啊两声,站住不动。
千鸟边跑边笑道:“我看你能奈我何!去找大象玩去吧!”
蛰木人尸却又起了变化,只见它晃了一晃,一条胳膊啪的一声脱落在地,这胳膊在地上颤了两颤,滴溜溜缩成一个圆球,居然滚动起来,连蹦带跳地向千鸟追去,速度丝毫不亚于千鸟。
千鸟本还得意,见蛰木人尸分出一物,向自己追来,心头巨震,暗骂了声糟糕,腿上发力,跑得更快。
那圆球便也滚动得更快,如影随形着千鸟,半分不落。一人一球,眨眼间便绕着场地跑了一圈,圆球每每要追上,都被千鸟发力逃开。可千鸟已经奔跑到了极速,圆球却仍有余力,这样僵持下去,千鸟只有等着被追上的后果。
千鸟大呼道:“青芽,你不能光看着!”
青芽叫道:“你难道叫我和你一起跑步吗?你干脆认输算了!”
千鸟骂道:“绝不!”反手一挥,身上又是一把黑白相间的羽毛,向圆球射去。
圆球被扎了个满堂彩,却没有减速,反而滚得更快,腾的一下从地下弹起,冲着千鸟便撞了过去!
千鸟狼狈一避,总算避开,而圆球在地上一砸,再又蹦得老高,继续撞来。
千鸟大叫一声,身上密密麻麻,眼色各异的羽毛半数射出,激得圆球一歪,又未砸中!
千鸟此时已明白,她是遇见克星了,能避过两下,第三下必然是躲不过了。千鸟黯然想道:“罢了罢了!如果废掉我这件羽衣,还是没半点用,我就认输!”既有此想,千鸟竭力狂奔,一边跑,身上的羽毛一边脱落,凡是羽毛落下之处,却见着有一层油光发亮的绒毛再度长出,直立起来,细如钢刺。
那蛰木人尸胳膊变成的圆球,也追赶而来,向着千鸟的背部砸去,只有咫尺之遥!眼看着就要砸中!
可就在刹那之间,忽然噗的一声响,逍遥枝抬上来的大缸内,跳出一条灰影,无人能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灰影便向千鸟仙主侧面追来,速度比圆球更快了几分。
千鸟哪里反应得过来,一把便被此灰影拽开一边,身子被拉扯得一转,身上穿着的那件羽毛披风便被除去!自然圆球去势难改,又未能砸中千鸟!
千鸟恍如被雷劈中,目瞪口呆,傻站原地,她身上的羽毛披风,从她当了花枝总仙主后,连睡觉、洗浴都不离身,今日居然被“偷”了去!就算她有三生三世的智力,也绝对没有想过此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痒啊!痒啊!痒死我了!”
就见千鸟身上的那件羽毛披风,被那道灰影裹在身上,奔出老远方才站住。那灰影满身涂着青色药膏,沾满了各色药草,但确确实实是一个男人!
此人把羽毛披风刺啦一下,撕成两段,在身上狠狠擦拭,一边叫道:“痒死了!痒死了!管不管用!管不管用!”
偌大的场地上,又是一片沉默。
从蛰木人尸身上分出的圆球,在地上滚了两滚,竟不再追袭任何人,滴溜溜滚回到蛰木人尸身边,再度融为一体。
那人把羽毛披风揉了个稀烂,丢在地上,两脚踹开,大骂道:“不顶用!还是不顶用!”
千鸟再也控制不住,惊叫道:“我的羽衣!!!你!!!还我羽衣!!!”说着竟不顾生死地向此人冲了过去。
啪的一道藤鞭,挥在千鸟身前,击得地面一声脆响,阻住了千鸟。
青芽叫道:“千鸟!你已经输了!别管你的羽衣了,你快退下,这个木王病人,你惹不起!”
木王病人一脸是药膏,只看到一对鬼气森森的眼睛,也不知他是何表情,冷冷地骂道:“快点快点!拿出你的手段来!痒死我了!”说着,竟然身子一退,唰的一下跑回到大缸处,一头钻了进去,又无声息。
千鸟仙主恨恨不已地看了几眼大缸,心头泄气,头一低,说道:“输了……是输了……”说着默默向一旁退去,回到木台之上,心如死灰,闷声就坐。
林婉十分歉意地向千鸟看来,千鸟无精打采,视若无见,林婉也只好作罢。
青辰不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斜着眼瞟向林婉,心里骂道:“林婉,还小瞧了你和你爹,学会借用外力了!”青辰低哼一声,转头与坐在她身后的卓旺怒江大喇嘛耳语,神情略显焦虑。
一旁金潘低声对水华子问道:“这符合规矩吗?”
水华子原本一直目不转睛看着木王病人的一举一动,直到他重新回到大缸内,表情才松弛了一些,听金潘问他,又是微微一笑,说道:“木家斗药,比的是药力蛊术,所有外物,只要作为药力依托承载之用,所以,呵呵,也是说得过去的。”
金潘笑道:“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水华子轻声道:“虽说有点丢脸!呵呵!真是难为了林木森,让他想出这样的法子,还没法说他什么。”
金潘笑道:“那是。”
木王病人一出现,就使出手段,把羽衣撕毁,造成千鸟认输,技惊四座,最关键的“技”字,并不是木王病人将羽衣夺走,而是他能够用羽衣擦拭身体还安然无事,在木家人眼里,千鸟输在此事,而且羽衣被夺。要知道千鸟的羽衣,刚刚已达到最为“毒辣”的境地,连青芽、青辰这些木家高人,都不敢用手去碰,更别说在赤裸的身上擦拭了。
木王病人回到大缸内再度隐藏,木家四枝弟子,便再也按捺不住,议论纷纷!都觉得逍遥枝还有此等手段,不能轻视!逍遥枝弟子内部不知情者,当然也是又惊又喜!
林不笑赞道:“逍遥枝万岁!”
李自有也喜道:“撕毁千鸟的羽衣,赢得漂亮!”
林不笑转头低骂:“小畜生,你高兴什么!关你什么事!”
李自有笑容一收,也低骂道:“老王八,是你失算了吧!喊万岁也洗不掉你身上的叛逆之味!”
“小畜生!我是为了保住逍遥枝!你才是叛徒!”
“老王八!逍遥枝总仙主轮不到你!”
“你等着瞧吧!”
“你也等着瞧吧!”
药王爷见败下千鸟仙主,场地上青芽、蛰木人尸、木王病人僵持不动,不禁喊道:“花枝已败!青、黒、逍遥三枝,请速战速决!不要延误!”
青芽利用这会儿时间,已经打定了主意,听药王爷一喊,心头喝道:“好!”
只见藤象长鼻一挥,啪的一下将木王病人的大缸卷住,唰的一拉,引得大缸离地旋转起来。
青芽喝道:“去!”竭力操纵藤象,藤象挥长鼻向大缸连连抽击,竟让大缸凭空向蛰木人尸砸来。
蛰木人尸避也不避,生生让大缸砸了个正着,也不知蛰木人尸是否有黏性,居然抱着大缸在地上咕噜噜连滚几圈,方才停下。
青芽叫道:“正合我意!”
藤象长鼻一伸,呼啦啦便将蛰木人尸和大缸紧紧缠住,而且越缠越多!藤象好似一个线团一样,不断地从身体上抽出藤蔓,身形虽不见小,却也越来越薄,而缠着蛰木人尸和大缸的藤蔓,则很快堆积起来,汇成一个大藤团,看着密不透风,泼水难入,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足有七成的藤蔓,均用来裹住蛰木人尸和大缸,藤象身上的藤蔓稀薄,青芽站在藤象“腹中”,已经可以直接从外面看到。
藤团缠得无比紧密,还在不住地收紧,吱呀吱呀的扭曲收紧之声,清晰可辨!
青芽看着蛰木人尸和大缸被困住,没有挣脱出来的迹象,不禁大声叫道:“老药头,按照斗药规矩,我若能困住他们半个时辰,算不算我赢!”
药王爷忙道:“若能困住半个时辰,当然算赢!木家斗药,以药力囚困胜出,乃是一等一的胜局!”
青芽叫道:“好!请焚香计时!”
青芽此时心里打着算盘:“想将蛰木人尸完全打散,必然不能,何况还有一个木王病人!我用毒用药赢不了,但我青枝的藤象囚困之术,木家无人能及!我将这两个鬼东西困在一起,先由着它们乱斗,一举两得,妙哉快哉!青芽,你真是太聪明了!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可能真如青芽所想,焚香点上,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藤团内毫无动静。
药王爷逐渐心焦,高声问青辰和林婉道:“是否已有胜负了?两位要等半个时辰?木媻异动,这个,不好耽搁……”
青辰骂道:“药老头,少废话!青芽的箩筐能闷死蛰木人尸吗?简直笑话!”
林婉虽面上隐含忧虑,却也答道:“还是再等等。”
青芽心想:“没有反应?难道蛰木人尸和木王病人一起完蛋了?我再收紧点试试!”
青芽心随意动,沉喝一声,沙沙作响,藤团再度收紧,只听到咔咔几下碎裂之声,听起来像是藤团内的大缸,已被巨大的缠绕之力拧裂!
就听藤团内有人大笑道:“哈哈!舒服!谢了谢了!”
青芽心头一紧,冷汗直冒,念了声“不好”,再度催力,藤团更是紧缠。
而此次却不同以往,只听到藤团内嗷嗷嗷怪叫连连,一阵剧烈的摇晃,整个藤团居然原地跳将起来,不住滚动。啪啪啪断裂之声传来,藤团上的藤蔓似被割断!
水华子在木台上看着,轻轻一笑,说道:“等的就是大缸开裂那一刻。”
金潘会意,低声道:“妙用大缸开裂啊,天然利器!好心思!”
这两人低声评价之时,藤团果然起了变化,一块瓷片尖角从藤团里冒出,藤蔓缠得太紧,被瓷片边缘一切,纷纷断开。这一断如同水银泻地,一发而不可收拾,顿时豁了一角,没能等藤蔓再度缠上,几团黑影已从藤团里挤出,飞跳至一边,刚一稳住,便齐刷刷地向青芽的藤象袭来。
藤团还在发力,收势不停,噗啦啦几声,干瘪下去。
青芽大叫一声不好,哪里来得及收回藤蔓护身,只好发力叫道:“青藤障!”
沙沙沙,就见藤象单薄的身上,暴长出一层青芽,其实并不是长出,而是藤蔓上本就有一些细小的茎叶,随着青芽一喝,便齐齐张开,如同瞬间长出了东西!
这层青芽一长出,绿气也隐隐透出,片刻之内,便把藤象内部充满,再看不到里面的人物!
从藤团中脱身而出的几团黑影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直扑而来,根本不惧绿气,从藤象身上的空隙处直钻进入。
只听到青芽在藤象内惊叫道:“不要过来!”便没有了声音。
那只身形巨大的藤象,也不受控制,扭曲着身子,开始横冲直撞,眼看着向场地中央的那口枯井撞去!
药王爷一见,惊得大叫:“不要去!不要冲击药锁边缘!”
木台上所有木家人,已经吓得全部站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扭曲的已经不成形状的藤象,咕咚一声,一头栽进枯井之内!
只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酸气扑鼻而来,那只藤象,大半个身子都堵住了枯井井口,未能全部坠入,如同被无形之力阻挡,卸去了劲力,窸窸窣窣,瘫软成一团,满身的绿气,也呼的一声,被吸入井内。
一人拨开藤蔓,手中拽着青芽仙主,从萎靡的藤蔓中爬出。
此人全身覆盖着淡黄的粘物,不见口鼻,一边拖着青芽出来,一边嘴里咔咔咔嚼着什么东西。他将青芽一甩,丢开一边。青辰显然没死,滚倒在地,勉强支撑起来,面色如纸,不住咳血。
此人嘿嘿闷笑,一伸脖子,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抬手一抹,露出脸庞,哈哈大笑道:“这下终于不痒了!哈哈哈!”
随他说话,他身上的那层淡黄的粘物也逐渐硬化,嗦嗦嗦地不住脱落。
青辰惊声大叫道:“你吃了什么!”
此人大笑道:“肉灵芝的心肝!极品,极品!可惜只够一口,吃得不过瘾!哈哈哈!嘿嘿嘿!”
青辰骂道:“你是谁?毁了我的人尸!你拿命来还!”
此人目光一厉,口气冰冷,说道:“丫头,不要狂言,我杀你易如反掌!你有胆再说一遍!”
青辰和此人目光一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脚冰凉,再不敢大话,暗恨道:“他是!他不会是……”
此人将身上淡黄色的硬壳抠下,冷言冷语道:“我代表逍遥枝斗药的木王病人,赢你们靠的是木家本事,非我之能!此战我为林木森赢了,光明正大,你们无话可说!我能赢最后一场,说明木王还是逍遥枝的!林木森人呢!快来见我!”
此人扫视一遍木台上诸人,眼神却一下子落在金潘身后的水妖儿、火小邪身上,目光猛然一厉!嘴里低哼道:“你……”
水华子并不答话,而是笑盈盈地向此人微微抱拳。
此人便收了目光,眼中如一潭深水,无法捉摸。
药王爷忙道:“林木森上一场落败,受了重伤,在内室调养。木王病人啊,木家大会规矩已经改为三场斗药,免了文斗、武斗两项,所以你虽然代表逍遥枝赢了,还剩一场,才可分出高下。”
林婉也起身说道:“木王病人,确实如此。”
此人皱了皱眉,说道:“反正我的事已经办完,从此木家与我无关!林木森在哪里?我要见他。”
林婉连忙转身,吩咐台下的逍遥枝弟子,去请木王病人。
药王爷也高声道:“斗药第二战,逍遥枝胜!青枝、黒枝,请速速清理!我要宣布第三战!”
可话音刚落,突然地面巨震不止,极为激烈,那口枯井中,嘎嘎嘎之声如同撕裂大地一般,震耳欲聋!
木台上无人站得稳,被震得东倒西歪,药王爷声音发颤,叫道:“药锁,要被冲破了!”
轰的一声巨响,枯井内一股浊气喷涌而起,将堵住井口的藤象藤蔓冲得飞起老高,无数条的裂缝伴随着这股浊气骤然在地面开裂,凡是裂缝之处,均是大股大股的浊气喷出。
轰隆隆,轰隆隆,地动山摇,这场巨变来得如此突然,几乎没有给人思考的机会。
药王爷大叫道:“后撤!所有人后撤!”可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惊天动地的轰响中。
斗药大会的会场,占据了小半片后山,可随着山体震动,整块地面,居然在巨响中被撕裂成无数块,向下沉去!
木家四枝,近千人之众,包括金潘、水华子、水妖儿、火小邪、田问等等,如此突然的惊天变化,无一人来得及逃出这片范围广大的地陷!
灰尘漫天!丈许之外不可见物!
木台周围,震动最为激烈,看着结实的木台,生生被扯得稀烂,地面翻滚不休!以至于台上的众人,早被颠得四散开去。
木家人虽说用药施毒绝伦,可碰到这种大地沉陷之力,什么药蛊之术也没有作用,如同筛子里的蚕豆,狼狈不堪的东倒西歪,稍有不慎,便会被地面的裂缝吞没。
而土家众人,对这种情况倒是游刃有余,在灰尘中四处跳跃游走,施救木家各位长老,多亏了土家伸出援手,要不然木家各位长老,只怕难保有命。水家水华子,按理说身手也好,但遇到这种情况,反而行为迟缓,低伏在地面爬行,似乎唯能自保。
田问将林婉拦腰抱起,四处躲避,仍有余力,可灰尘扑面,已看不到金潘、火小邪等人身在何处,只好抱起林婉,尽快向震动较缓的地方奔去。
林婉急叫道:“田问,救我爹爹!他还在屋里!”
田问喝道:“好!”几个腾挪,依林婉所指,向木王林木森养伤的房舍赶去。
金潘和乔大、乔二都有火家身法,虽说做不到土家人那样如履平地,但自己前后躲避,逃到安全处,尚可应付。只是火小邪被绑,水妖儿没有力气,只能由最为笨拙但力气最大的乔大抱着火小邪前进,金潘、乔二虽在一旁协助,仍是惊险万状!
几人刚刚跳过一道裂缝,咔的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骤然倾斜,乔大抱着火小邪,无力抓扶,他又绝对不肯丢下火小邪,所以瞪着眼睛,啊啊大叫,往下坠去!
金潘、乔二、水妖儿三人大惊,伸手去抓,可乔大下坠速度颇快,三人只抓到乔大一只手的衣袖!地面已近垂直,下方碎石翻滚倾轧,隆隆作响,绞肉机一般,若是乔大抱着火小邪掉下去,只怕要被挤成肉末!
乔大加火小邪的体重,怎是金潘、乔二、水妖儿三人靠抓着衣袖能提得起?
那块地面从垂直,被挤得翻转过来,原本的正面变成了反面,使得乔大完全悬空。
乔大若是丢下火小邪,还有生机,可乔大单臂紧紧抱着火小邪,看样子已下定决心和火小邪同生共死!
金潘、乔二、水妖儿三人均很清楚,如果继续抓着乔大不放,这块隆起的地面若是翻覆或者沉没,全部人都要命丧黄泉!可为了火小邪,谁也不说话!
金潘心中苦笑道:“今天倒霉的话,可能陪火小邪一起埋了!怨气啊!老子这么年轻英俊!只好下辈子再做兄弟了!真他妈的不服气啊!”
“解开我!潘子!嘿嘿!”只听乔大怀中的火小邪哈哈笑道,笑着笑着,眼睛猛然一睁,双眼黑漆漆一片。
“你醒了!”金潘大叫道,马上又玩命地叫道,“断!断!断!断啊!你先人的啊!断啊!”
可绑着火小邪的铁腕绳,只断了一根,其他的仍然绑得十分结实。
金潘急得汗如雨下,又骂又叫:“断!断啊!日你仙人啊!”
乔大见有机会,低头张开大嘴,就向铁腕绳上撕咬,嘣得满口鲜血。
火小邪嘿嘿笑道:“行了!”说着身子一缩,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手段,只觉得他好像一条泥鳅似的,从绳索中挤了出来,一腾出双手,便单手猛插,左手半条胳膊都没入到垂直的地面里!
火小邪嘿嘿笑道:“乔大,上去!”抓着乔大的腰带,便向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