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日林轩身着六扇门官服,但踏起这套步法,却令他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学”之感。周身气度,自是洒脱无比。
赵煦能看得出来,场中其他武学高手自然不会见不到,而其中看的最清楚的,还是要数诸葛正我。
虽然因为被安云山吸走一身内力,此刻他颇为虚弱。但眼界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看你曾经到达过的高度。
凝眸看着同安云山交战的林轩,良久叹气说道:“神光离合,乍阴乍阳。林兄弟用的步法,倒是合着《易经》中的道理。”
一旁照顾诸葛正我的蝴蝶闻言,转过头奇怪地看向诸葛正我,问道:“神侯,那你觉得林大哥能赢吗?”
听到蝴蝶的声音,诸葛正我轻声笑道:“有这个步法在,安云山怕是一辈子都追不上林兄弟咯。”
说罢,又神色怪异的看向安云山,说道:“其实,想要战胜安云山,并不一定要打败他。按这样看来,最多再有一炷香时间,怕是就会分出胜负了。”
……
“不看了,没意思。本来以为这个安云山能有点能耐,可如今看来,不管是脑子还是于武学一途,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用不了一炷香时间,师兄就能赢了。”
文德殿屋顶,本来应该鸟兽难存的地方,此刻却是偷偷伏着两个身影,通过瓦间的缝隙,看向殿中情形。
其中说话之人,身着青衣绿袍,丝毫没有潜入皇宫的自觉,此刻还坐起了身子对着另一个人说着。而他对面之人,着褐色短打,却是作书童打扮。这二人,正是那李乾珏同其侍卫李信。
此刻,李信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后,奇怪地看向他问道:“可是公子,现在却是那个安老头一直在压着林公子啊,你怎么说他快撑不住了呢?”
李乾珏闻言,不屑地瞥了李信一眼,说道:“我从前同师傅打的时候,也总能压着师傅打,可最后哪次是我赢了?”
无视了李信那调笑的嘴脸,李乾珏继续说道:“吸了那么多内力,还敢不转化。现在那按云山就是个大水缸,里面既有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平常不动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被师兄吊着,全力运转了这么长时间功力,还能好的了?”
“到时候,怕不是就会一下炸开,丝毫不存。算了懒得看这种蠢人,走了。”
说罢,却是也不管还在原地思索他的话的李信,兀自纵身跃起,挑了一处没有护卫的地方径直离去。
见李乾珏离开,李信急忙低声疾呼:“公子,你倒是等等我啊。”
随即,也消失在皇宫重重叠叠的宫殿之中,只留下文德殿顶,那块被人那开的黄瓦能证明,有人在这九五之尊之地爬过房顶。
……
大殿之中,仍是方才那般景象,无情等神侯府名捕同那四个杀手交战,安云山同林轩还在一边纠缠。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到了安云山这种境界的高手,一心多用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轻松。自他第一次志在必得的攻击落空后,安云山就留心观察起林轩的身法。
他当年也是状元之身,今年来更是对各家武学多有钻研,但饶是如此,他也只是看出了这套步法同《易经》有诸多关联,但也难以破解。
且不说那六十四卦的方位变化,单是那诡异莫测的出脚方向,就叫他吃了不少苦头。前几次攻击还差点伤到不远处的自己人,这才不得不收敛住威力,一边压迫林轩向墙角移动,一边努力思索破解之法。
而另一边,林轩虽然知道自己正被逐渐往墙角处压制,却也难以改变战术。值得尽力周旋,只是如此一来,每一步之间就更是充满了惊险。
然而,安云山却并未看到,那被焦急脸色所掩盖的,林轩悄然勾起的嘴角。
夜尽天明,辉光普照之时,却是在无人知晓时分,悄然来临。
如今所要等待的,不过是那黑暗尽时的拂晓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