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都传闻,这小郡王是被裴度春给挟持到辽东去落草为寇了,唉,好好一个王孙公子,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怜,那英王也是个够心狠的人,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亲情,把亲兄弟逼到这个境界,圣上一寒心,这才将他逐出京城,撵到封地去,要不然,他能管咱们瑶溪县的事?”
山桃心思一动,原来英王驾临封地,背后竟然这么曲折,若非李捕头说起,他们小老百姓哪里知道这样的故事。
“金爷在道上呼风唤雨,就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金爷笑道:“李捕头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混口饭吃,兄弟们抬举我,才叫我一声金爷,离了兄弟们,我什么都不是,哪比得上李捕头的神通?李捕头在衙门当差,守着县太爷,知道的消息可不是我一介平民能知道的。”
奉承了李捕头几句,李捕头明显就有些高兴。
不过他高兴归高兴,倒也能收得住:“金爷莫要太过自谦,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要不然,这韩秀韩相公,为什么一来瑶溪县,拜见过我们县太爷之后,第二个找上的人,就是金爷你呢?”
提起韩秀,李捕头就冷哼一声,一副很瞧不上韩秀的样子。
“我们县太爷早就知道他的底细了,仗着自己姑母是知府的小妾,就鼻孔朝天,不将人看在眼中,英王手底下有他这样的人,难怪会出那样的昏招呢。”
“李捕头,”金爷叩了叩桌面,“咱们老百姓可不能议论贵人,小心隔墙有耳。”
李捕头满不在乎,他瞥了孙时安一眼,粗声粗气地道:“这里都是自家兄弟,什么隔墙有耳,金爷莫要吓唬我了,我老李反正看不上那个韩相公,金爷,你以后跟这个人打交道,也要担着小心,一来,他这个人不好惹,二来,他背后还有英王呢。”
“荆州府原是荆州王的封地,偏偏从前圣上偏宠英王,把咱们瑶溪县连同桐江南岸这几个富裕的县城都划给了英王做封地,如今荆州王和英王都在封地,你说,他们两个能不争起来?二虎相争,遭殃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金爷,时安兄弟,以后可要当心啊。”
孙时安这才放下碗筷,谢过李捕头的提醒。
李捕头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好说好说,你是金爷的兄弟,那便是我老李的兄弟,以后来了县城,尽管去衙门后的那条街上找我!”
他唠叨了两句,话锋一转,又问起了琇莹:“小丫头,你刚刚还没说呢,你和你那个哥哥是在哪儿遇到歹人的?是在咱们荆州府地界么?”
琇莹小脸煞白,和方才镇定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捕头问了她两句,她才摇头:“不记得了,是没来荆州府之前的事。”
李捕头就松了一口气:“不是在荆州府地界儿便好说,兄弟们不用上报了,还省事了呢。”
他打了个哈哈,金爷便也跟着笑了两声。
几个人又说了两句话,衙役就领着仵作来了。
李捕头立刻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问那仵作:“可查出来了?人是怎么没的?”
仵作是个老头子,他看了一眼山桃和琇莹,李捕头这才想起来屋中还有妇孺,特地请山桃和琇莹回避。
山桃还没说话,琇莹就抢在她前头开口:“家中就这么大的地方,我和嫂嫂哪怕回避到东屋去,也还是能听到堂屋的动静,仵作大人不若就在这里说吧,堂屋人多,嫂嫂跟我也不至于受到惊吓。”
山桃刚要反驳,琇莹便朝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