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炕上一坐,穿着鞋就上了炕:“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来的人,只认得几个字,还是你教给我的,我装了这么些年,早就装够了,现在你娶了媳妇儿,马上又要有儿子了,你就不能叫我舒舒心心地过个好日子吗?”
“那敬国公府,咱们就非去不可吗?我反正不想去,我就在这小镇子上,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有儿媳妇伺候的婆婆,多舒服!去了敬国公府,我害怕露馅被人发觉,到时候咱们母子俩的小命可就没了。”
她声音不小,越说越不像话,徐光宗就忙骂了她一句:“闭嘴!你不要命了?”
“怕啥?”徐母不屑地瞪了徐光宗一眼,“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都死绝了,咱们母子俩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还能挑个不是呢?我就不信,那余牡丹母子俩真的能从地底下跳出来,把咱们掐死。”
“你闭嘴!”
徐光宗一下子就暴怒起来。
他抓住徐母的肩膀,摇晃了半天,把徐母都差点给晃晕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余牡丹,我便是徐光宗,你怎么就记不住!”
徐母的脸都吓白了:“儿啊,你怕啥啊?我就是在屋里说说,咱们这家里也没有外人,谁能听得到呢?”
徐光宗松开徐母的肩膀,恨恨地朝着炕上砸了一拳。
他出了屋子,看见翠珠正在扫院子,便脸色一沉:“你在这儿做什么?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扫院子!”
翠珠吓得差点丢下扫帚,徐光宗就更疑心了:“说!你刚刚是不是偷听到什么了?”
翠珠连忙摇头,可小丫头毕竟年纪小,不经吓唬,徐光宗一吼她,她就急得直哭,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官人别生气啊,”张春兰从西厢房中探出头来,朝着徐光宗娇媚一笑,“是我让翠珠现在扫院子的,她每日大早上扫院子,吵得我睡不着觉,我就寻思着叫她晚上扫个院子,这样我明早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徐光宗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这丫头刚刚一直在扫院子?”
“那还有假?翠珠最勤快,吩咐她的事,她从来不偷懒。”
张春兰扶着腰肢出了西厢房:“官人,冬子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晚了,他也没回来?”
徐光宗这才想起钱大花也一直不见踪影:“我临出门前,叫张冬子把钱大花拖回去,这小子不会是对钱大花做了什么吧!”
张春兰吓了一跳:“官人,冬子是个老实孩子,他可干不出这样的事,官人莫要诬赖他。”
徐光宗冷冷地瞪了翠珠一眼,又安抚张春兰:“好了,我这就去找一找他,你有了身孕,就不要总为这种事情操劳,早些休息吧。”
待徐光宗出去了,翠珠才靠着墙坐了下去。
张春兰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朝着院子外头使了个眼色。
翠珠连忙握着扫帚扫起地,不经意见往门外一瞅,竟然见一双眼睛紧紧地贴在门缝上!
她啊的一声大叫,丢了扫帚就往张春兰身边跑:“救命呀!门外有鬼!”
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什么鬼不鬼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