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惊天动地,气壮山河。
头顶上的山壁被崩开,再次扬起一团烟尘。
巨大的石块跟红土倾斜而下。
水生的影子瞬间淹没在巨石跟泥土之中。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所有人全部惊呆。
大蓝嫂也呆立在哪儿,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七八秒之后,石头跟泥土落尽,傻根一跺脚。
“水生哥——!”
“水生——!”
“大侄子——!”
“娃啊——!”
“快救人!!”
傻根手里的碗筷掉在地上,撒丫子直奔那边奔跑。
张大栓,柱子,小高还有在场的男女老少同时懵逼。
人群一窝蜂扑过去,大蓝也从那边趔趔趄趄跑来。
“撬棍!快拿撬棍!”
“绳子!快把石头移开!”
“大家快来啊!”
现场一片嘈杂,每个人的心全都提到嗓子眼上。
大蓝疯了似得,一边呼喊一边用力翻刨。
十根手指被抓破,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她嚎叫着,呐喊者,希望男人不要死,可以出现奇迹。
水生的身上最少被砸几块千斤巨石,还有数十吨的泥土。
傻根一边指挥人忙活,心里一边默念。
“哥,你不要有事啊,求你了!老天,一定要救救我哥!”
一块块石头被搬开,一推推泥土被移走。
足足二十多分钟,水生的尸体终于慢慢显露。
傻根一瞅,眼泪扑簌簌落下。
因为水生受伤非常严重,手脚断裂,肋骨也断裂,脑袋跟身上全都是血。
血液跟泥土混合在一起,变成泥巴死死黏在脸上。
“水生!俺的人啊!”大蓝嫂扑过去将丈夫抱在怀里。
“快!送他上车!去医院,快呀!”有人提醒到。
傻根二话不说,将大蓝嫂推开,抱上水生跳上马车。
几个青年也纷纷跃上去,鞭子一甩,骡子撒开蹄子奔跑。
傻根心里明白,水生已经没救。
被砸裂的不仅仅是他的骨头,还有五脏六腑。
因为水生的嘴巴在咕咕冒血,马车上一片鲜红。
“驾!驾!”鞭子不断在飞舞,前面的道路特别颠簸。
“水生哥,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了!”傻根流着泪安慰他。
离开工地五里地,水生竟然睁开眼,冲他挥挥手。
“傻根……停下……我有话……要说。”
“喻……!”傻根立刻勒住牲口,将水生抱在胸前。
“哥,你有话就说呗,弟弟听着呢……!”
水生抬手抓住傻根的手臂。
“弟,我不行了……帮我照顾你……嫂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娃!”
声音刚落,水生的手就无力地垂下,脑袋歪在旁边。
尸体也在傻根的怀里慢慢凉透。
“水生哥!水生哥——!!”旁边的柱子跟几个青年号啕大哭。
傻根都救不了人,谁都救不活。
去医院是障眼法,说白了也是骗自己。
傻根的手死死抱着水生,心如刀绞。
上天折损他一员大将,一条臂膀,也为剪子岭留下一个年轻的寡妇。
“啊——!”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马车走出没多远就返回工地。
人死了,去医院也是白搭。
乡亲们全都冲过来。
当大蓝嫂再次瞅到丈夫的尸体,还有傻根沮丧的面庞,脑子里轰隆一声。
扑通!她跌倒在地上,晕厥过去!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