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耳晕目眩中，我听到李红失声惊呼一声“唐少”，然后奋不顾身低声翻滚到我身边，从地上捡起枪飞快地几个点射。几声枪响之后，我听到几声惨叫，对方的枪手应该又被放倒了几个。

        李红在我耳边大声说：“唐少，唐少，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艰难地抬起头，与李红关切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心中一股暖流淌过。我嘶哑着嗓子说：“没，我没事。小腿被子弹叮了一口，死不了。”

        李红忽然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打死了呢。”

        我的嗓子突然变得十分喑哑，强忍着剧痛说：“老子福大命大，他李玉要不了我的命。李红，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李红哽咽地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然而当我再次抬起头，却看到李玉带着人已经将我们包围在中间，每个人手里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我们。我看着李红手里的枪，却发现她的枪管下垂，一脸任人宰割的沮丧。我忽然意识到，这把枪也没有子弹了，我们完全陷入了死地。

        李玉狂喜地叫喊道：“他们没有子弹啦，哈哈，狗日的唐亮，你也有今天。你终于落到老子手里了，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姓林的上前，嘴里骂着脏话，抬腿一脚踢在李红胸口上。李红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翻滚着摔倒在水泥地上，面朝下身体扑倒在地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姓林的仍不解恨，追上去又在李红身上踏了几脚，一边踢一边骂：“臭婊子，下手好狠，打死老子这么多兄弟，老子要把你先奸后杀，剥皮抽筋。”

        看到李红被打，我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大声嘶吼道：“狗娘养的，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有什么能耐都冲老子来，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你们养的。”

        李玉十分得意，狂笑着走到我面前，抬腿给我头上踹了一脚。我感到脑袋如同挨了一记雷击，脑袋嗡的一下，眼前飞起无数金星，一股剧痛再次传入大脑皮层。

        李玉蹲下身，用枪抵着我的头，咬牙切齿地说：“姓唐的，你没想到吧，最终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我的脑袋眩晕，浑身剧痛，心里却很清醒，感到一股黏稠的血液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但有李红在身边，我心里丝毫没有感到惧怕，反而有那么一丝庆幸，在这个圣诞夜能与李红死在一起也算是上天厚待我了。

        我咬着牙说：“孙子，有种你就开枪吧。你打死我没关系，你们家里所有的人都别想活。”

        李玉狞笑了几声，低声说：“我给你说，老子早就活够本了，杀了你是我最大的梦想。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压根就没打算跟你谈判，老子一门心思就是要和你同归于尽。”

        我大声说：“不用废话了，开枪啊。”

        李玉狞笑着把手指重新伸进扳机里，正当我闭上眼，李玉准备扣动扳机时，我听到萧梅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我和李玉都惊讶地抬头望去，看到萧梅正从不远处飞跑而来，脸上挂满了苦涩的泪水。

        萧梅竟然去而复返，这让我们都感到异常吃惊，我脑子里又迷糊了：萧梅竟然不顾生命危险又跑了回来，她到底是放心不下我，还是放心不下李玉？

        萧梅想冲过来，却被两个黑衣人抓住了双臂，动惮不得，她哭着说：“李玉，我求求你，你不能杀他。”

        李玉被萧梅的请求彻底激怒了，他猛地站起来，双眼充满血丝怒视着萧梅，歇斯底里地说：“贱货，你他妈真是个贱货，居然为了他来求我。难道你忘记了吗，当年你爱的人是我，是唐亮这个杂碎用他老子的势力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

        萧梅说：“李玉，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失去了理智。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唐亮根本就与他无关，他也是个受害者。”

        李玉迷乱地挥舞着手臂，大声说：“我不管那么多，结果就是他成了你的未婚夫，而我呢，只能每天躲在被窝里一个人舔伤口。萧梅，我是真的爱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到我身边？”

        萧梅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爱的男人是唐亮，不是你，当年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同情你，那绝对不是因为爱你。”

        李玉冷笑了几声，狂躁地说：“我知道了，你说这种话是因为你就是个势利的女人，贱货，我们李家被他们家打败了，你看不上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