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很简单的外伤处理,如果病人配合,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处理完,但是因为女孩哭的实在太惨,年轻的小哥又心疼的要命,一双眼睛似乎要将医生整个都盯穿了,加之他身边站着的那个黑汉,手里的枪一直没放下来,仿佛随时能扣动扳机,极致的心理压力下,生生将治疗时间拖了四十多分钟。
腿上的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完,医生整个人像是被汗洗了一般,手都是软的。
墨允芊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开始还能哭出声音来,到了后来,整个人都虚脱了,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惨白着脸一直在发抖。
吴桀抱着她,既要摁着人不让她乱动,又要寸着手劲防止伤到她,还得腾出一只手来安抚的扣着她脑袋,等治疗结束,他也是满头的汗。
“好了,弄完了,乖,把止疼药喝上,好好睡一觉。”
阿舍早就取了止疼药过来等着,吴桀拿过保温杯,将药递到她嘴边。
女孩满脸泪痕凄凄惨惨,抿着唇不肯张嘴。
“放心,这是我的水杯,不是从医院接的水。”
太子爷的身份,入口的东西从来都是万般谨慎,绝不会给对手任何下毒的机会。
墨允芊看了看那个杯子,外形平平无奇的铁青色,但是仔细看才会发现,那是特制的,只有他的指纹摁上去才能打开。
她其实哪里来的那么谨慎,只是单纯不想用陌生人的水杯而已,但是形势所逼,相比于被疼死,她选择乖乖喝药。
看着她将药喝了,吴桀紧抿的唇瓣这才松了几分,抱着人起身,
“回。”
大其力这几年在缅北的诸多小城来讲,发展的还算可以,道路两边建起了很多两层或者三层的自建房,也有六七层高的,但是不多。
整个街道,到了这个点,除了繁华闹市的红灯区和夜市街,其他的地方已经漆黑一片,进入了彻底的深夜。
公子哥儿的豪车开进了不起眼的巷子尽头,像是仓库一样的铁皮大门朝着两边大开,车子停到了车库,吴桀抱着人穿过红砖砌着的一道墙,拐过一个三米深的巷子,这才进了院子。
小院不大,但是闹中取静,就着月光,能隐隐看见是一栋二层的民居,外面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但是里面的装修却很好。
偏硬朗简约的风格,家具都很有质感。
少年一脚踹开卧室虚掩着的门,将人小心放到了床上,
“你的伤口刚处理过,就不要洗澡了,睡醒了明天我让人拿防水贴过来再洗?”他坐在床边,温声开口,仿佛同不久前在医院大发雷霆的那个暴躁少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流了一身的汗,不洗不舒服,睡不着。”尽管已经很累了,但是女孩依旧摇头,东南亚又闷又潮的天气,又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澡她能难受死。
“那——我给你洗?”少年眉头挑了挑,嘴角扯出一抹坏笑。
“什么?”床上虚弱的人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美眸惊诧,声音几乎都破了。
吴桀低头,咯咯的笑了几秒,才掀眸看向她生气的小脸,
“忘了问了,你叫什么?”
女孩警惕瞪着他,不吭声。
“这会儿才想起来害怕,是不是晚了点儿?不说的话,那我去问问孔瑟。”他说着作势就要走,女孩狠狠拽了拽床单,“墨小七”。
这是她跟孔瑟说的名字,那个男人会讲华国话,但是不认识华国字,拿着她的护照,问她叫什么,她说叫墨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