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老狼很是狡猾。老狼趁着李居安拉动枪栓,打开弹簧扣,压入子弹的空隙,弓身蹿了起来。
嚓地一声,他只觉得肩膀上一热,紧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疼。
肩膀上硬生生被撕掉一块肉!
他心里连呼倒霉,白毛风的天气,能见度低不说,山上寒冷的可怕。若没碰上暴风雪大烟炮,他也不必这么费事。现在,只能这头畜生硬拼,杀出一条血路,若是一个失手,可就真喂了这头畜生。
倏地,侧后方树林里又缓缓围上来一只年轻公狼。
李居安心中暗叫坏了,他肩头受伤,衣服也被撕碎,多了好些血口子。若是一只狼,好歹还能硬拼,要是对付两只,他心中也没底。
他架起莫辛纳甘,对准距离较近的独眼老狼就是一枪。
嘭!
扳机扣动,能见度极低的暴雪天,铺天盖地的雪粒子遮盖他前方视野。
独眼老狼也不迎战,转身钻进树林不见了踪影。年轻公狼站在那里半天没动,炯炯有神的狼眼冒出绿光,也不上前,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借着暴风雪的掩盖缓缓绕着他转圈。
山里狼成精了!捕猎策略是野狼的绝活儿。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李居安心中暗暗发愁,现在这两头狼一老一少,摆明了就是想要消耗他的体能,等他疲惫出现漏洞空隙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他素来有听闻山里老狼的追猎物耐心,别说是一天一夜,狼群为了追击一个猎物,能耐心蹲守追踪,跟踪个七天七夜,途中不断骚扰消耗猎物体能,瓦解猎物的斗志,只为了最后包抄袭击的一刻。
暴风雪加大,天色渐黑。
李居安能感受到渐渐失温的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无论他走到哪,一老一少两头狼都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不时猫在树林里袭击骚扰他。
他既要防备两头野狼的骚扰,还得拖着手里猎杀的雄性梅花鹿。黑夜降临,他心中意志都开始动摇,要不,就把八叉留下,在白毛风天气里保命下山最要紧。
但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打下的猎物都守不住,还当什么猎户?他检查弹匣里的子弹,还有3发,不多了。
他身后继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狼嚎,两双绿油油的眼睛狡猾,贪婪,像极了老狼成精。
他知道这是老狼在召唤同伴,利用心理压力瓦解他的内心意志,迫使他做出弃猎物逃跑的决定。
农村里猎户打猎就是这样,猎狗把猎物追到筋疲力尽,猎人补枪收尾。没想到老狼跟猎户周旋多年,也学会了猎户赶杖,围猎的方法。
只不过,现在倒反天罡,李居安就是被围猎的猎物。
他狠狠唾口唾沫星子,瞟见一树倒木,提枪后扫了眼就大骂:“你跟我这装你嘛,还想把你爷爷追到筋疲力尽的?你咋那么能的。咋整的,看我整不死你!”
他猛地抬脚一个大步踩在高大倒木上,仗着居高临下的地理位置优势,终于在铺天盖地雪粒子中,看清了身后年轻公狼的身影。
年轻公狼同时往前挺进,对他的身形猛扑,进行新一轮的骚扰消耗战。
李居安愤怒沉下脸,眼红似丹血,起了杀心。
他反将身子向前一压,除了两只脚重重蹬在倒木上,其余整个人完全处于悬空,全身力量假山脚蹬倒木的反作用力,高高跃起,刚好避开年轻公狼的冲击势头。他架起猎枪,瞄准近在咫尺的年轻公狼就扣动扳机。
嘭!
年轻公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后背被灌入子弹,穿眼出洞从肋条下方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