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过去之后,秦晚再也没有哭闹,每日按照佣人送来的饭菜,吃饭、喝药,偶尔翻一翻戏剧集,偶尔发呆,更多的时候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
她的睡眠也时好时差,很多时候会梦到满身是血的父亲,在黑夜里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背后湿了一片。
但再也没有人会安抚她,她只能自己独自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薄靳深只有在秦晚做产检的时候出现,而其余的时候,天鹅湾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许是安静了这么久,薄靳深没有再让秦晚一直待在卧室内,他也知道,孕妇也需要多走走。
于是秦晚每日饭后,都会有专门的佣人陪着她——与其说是陪着,不如是监视——到天鹅湾的后院走走。
“所以,这片地就这样裸露着吗?”
被秦晚要求而夷为平地的向日葵花园却始终没有再次被利用起来,没有栽种新的花,却也没有出现什么杂草,显然还是被人好好照顾着。
秦晚路过几次向日葵花园,有些疑惑,被设计好的风景园林只少了这么一块,明显突兀又难看,谁都觉得这片地方要被重新利用上。
“这片地管家不允许我们动它,只是让我们偶尔过来除除草罢了。”
佣人也不太清楚。
“随便吧。”
听完这话,秦晚顿时没了兴趣,可能天鹅湾的主人,仍旧要保留着这里,存放着某一个女人。
秦晚敷衍了一句,往主楼走去。
“我要回房休息,先不要打扰我。”
留下这句话,秦晚独自回了房,虽然知道就算这样说,身后还是有几双眼睛盯着她看,但这种形式上的自由,也不可多得。
薄靳深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秦晚倒也觉得舒服自在,不用再对着那张虚情假意的脸,也不用在他逼迫之下做些什么,算是这段日子里最好的事情。
然而,却也因此,起了许多的流言。
佣人们自然都是知道那晚的事情,少爷差点就被太太伤到了,之后鲜少归家,大概是那晚彻底被太太激怒了。
也是,要人命的女人怎么可能留着。
更有甚者,甚至在私底下悄悄嚼舌根,说秦晚是个疯子,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可能不是少爷的。
秦晚自然是知道佣人之间的谈话,那些人总以为自己说的话不会被知道,可惜隔墙有耳,她已经好几次听到了。
但她并不在乎,甚至觉得十分可笑。
这些发酵出来的故事,被添油加醋了那么多,可惜所有的版本里,都是她是施害者,完全颠倒黑白。
大概是豪门恩怨的戏码看多了,以为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
再加上薄靳深的金钱光环,坏人是自己。
真无聊,秦晚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许事实又比他们想象得更加“丰富精彩”吧。
雨天。
秦晚躺在床上,有些不想动。
阴沉的天空和昏暗的房间,秦晚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好,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迟点起来,几个陌生的面孔突然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
显然这些人不是天鹅湾的人,但是能够进入天鹅湾,显然是与薄靳深有关系的人。
“薄夫人说要带秦小姐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您去了就知道了。”
秦晚大感不妙,她从未见过薄夫人,但仅从上一次去会面薄家人的情况来看,她已知道薄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只是这一出,她不知道什么意思,却也不想顺从。
那日她还算是薄靳深的妻子,这次呢?她根本不想被冠以这个身份。
“秦小姐,还请您主动配合,要不然,我们下手没轻没重,伤了您可担待不起。”
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秦晚就算拒绝,那群人也明显做好了强制带她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