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还有些收尾。”那边又响起几下清脆的键盘声,然后就彻底安静下来了,“现在好了。”
秦晚呆坐在沙发上,望着眼前的壁画,许久都没有说话。
薄靳深那边也很安静,手机传来的只有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怎么不说话?”他温和地问。
秦晚垂眸,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无意识地绞着,还是没有说话。
薄靳深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也没有继续追问,无形中似乎散发了几分微妙的沉重。
很沉很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深呼吸,秦晚也不再犹豫了,开口问,“薄靳深,我想装修一下天鹅湾。”
“嗯,你安排。”她是天鹅湾的女主人,她有这个权利,他尊重她,也纵容她。
秦晚道,“我不喜欢向日葵,你先让管家把那一片处理了。”
薄靳深的目光忽地抬起来,电脑屏幕上的光印出他凛冽的眸光。
秦晚又笑着道,“我喜欢菊花,种菊花好不好?”
薄靳深低沉地道,“你喜欢菊花,那我让人在后花园在开一片地。”
“我就要种在向日葵那个位置。”秦晚颇为倔强地道。
薄靳深顿了顿,依旧道,“种在向日葵的旁边。”
秦晚不肯让步,“不要。”
“怎么还跟那片花地较上劲了?”
秦晚咬了咬唇,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注意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有多紧,“种在那片向日葵旁边也行,但是你要告诉我,那片向日葵,你是为谁种的。”
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还记得在书里看过,人生难得糊涂,有时候太清醒太明白,倒不如装聋作哑。
她不是没想过不去挑明白这件事,反正那个女人消失了那么多年了,而她和薄靳深刚刚才和好,为了一个已经离开的人争吵没有必要。
她说服了自己一整天,却还是跨不过去心里的坎。
她在乎,深深地在乎。
她既然是天鹅湾的女主人,薄靳深留着一片为其他女人种的花,这算什么?
虽然两人的婚姻不过是利益的驱使,只是,不知不觉间,她在乎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好半晌,薄靳深都没有说话。
漫长的沉默中,秦晚扯了扯嘴角问,“是你爱的人吗?”
薄靳深的沉默看在秦晚的眼里,无疑是默认。
她清淡地笑了笑,“现在还爱吗?”
薄靳深的语气冷了几分,“秦晚,别再问了。”
别再问了。
她自嘲地笑笑,果然是这样。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她现在在哪里?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薄靳深道。
这个答案也算是预料之中,如果他知道她在哪里,他又怎么会一直等着,早就把人带回来了,那薄太太这个身份,也不属于她了。
像是忽然间没有了追问的勇气,秦晚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
后背贴着柔软的沙发,她才恍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蹦得这么紧。
她闭上眼,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顾自地呢喃,“你找过她吗?”
“嗯。”
嗯,是找过,没找到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