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川咳出一口血来，他的眼眸中没有恐惧和悲伤，只有淡淡的笑意。

他抓住指着谢晚凝的剑，身子向前倾，剑刃就精准无误地刺向他的心脏。

“晚凝，我欠你一条命。我违约在先，自然会补偿给你。”司瑾川笑着，再次迈出一步，鲜血顺着剑流出，染红了司瑾川的一身蓝衣。

谢晚凝却觉得头疼，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前世，谢晚凝和司瑾川在探索一个秘境时，谢晚凝被一只八品毒蛇咬伤，毒蛇的毒激发了江辞在她身上所下的的毒，数十种毒突然发作，几乎要瞬间夺走谢晚凝的性命。

是司瑾川拿出一枚珍贵的九品解毒丹，暂时保下了谢晚凝的命。

他带着谢晚凝去百药谷，求助百药谷的掌门唐璋救谢晚凝，唐璋同意了，可是缺乏一棵九品还魂草。

司瑾川去寻找还魂草，却被守卫在还魂草旁边的九品火焰虎所拦住，他为了拿到草药，即使自己只有元婴期的修为，也要冲上去和火焰虎搏斗，最后身受重伤，双臂骨折，肋骨断裂。

可是，为了拿到草药，司瑾川不顾自己的性命，自爆金丹，重创了火焰虎。

他修为尽失，生命垂危，却依旧将还魂草及时交给了唐璋。

谢晚凝被救活了，而司瑾川却丹田破碎，不能再修炼了。

“没事的，我是体修，修为并不重要。”躺在床上的司瑾川虚弱地笑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谢晚凝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后来，司瑾川被赶出了宗门，只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在田间农作养活自己。

谢晚凝知道司瑾川依旧想要修炼，因为她看见司瑾川会在半夜里坚持挥舞那把不再锋利的大刀。

为了让司瑾川有机会修炼，谢晚凝不断地探索秘境，寻找医修，最后终于找到办法，恢复了司瑾川的丹田，修复了他的灵根。

司瑾川能够再次修炼，可修为再也赶不上其他人，那个被称为“云霄宗的修炼奇才”的大师兄，鲜少出现在其他人的视野中。

后来，谢晚凝和司瑾川订婚了。而那时，司瑾川说：“晚凝，我们绝不抛弃对方，如有违约，必将天打雷劈。”

“嗯。”

谢晚凝突然将剑抽回来，她无措地看着手中的剑，再看看意识逐渐模糊的司瑾川，过往的一件件事情在脑海中回荡。

为什么司瑾川要杀了她，又要救她呢？

谢晚凝心中百般交集，给晕倒在地的司瑾川输入灵力，治疗了他的伤。

谢晚凝恢复记忆以来，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她内心只有复仇。现在，前世她和司瑾川的一点一滴全都变得清晰，司瑾川在没有入魔前，对她是切切实实的好，多次不顾性命地救了谢晚凝。

这也是谢晚凝亏欠司瑾川的地方，所以她一直很信任司瑾川。

如今，心中的爱与恨不断交织，谢晚凝真的不知道如何抉择。

“下不去手？”

“嗯。”

“要不我来？”

“不用了，回去吧！我累了，姐姐。”

谢晚凝回头，看见那白色的身影早已经被血染红，猩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杀孽。

“算了，你先把功法传给他，再把他扔回去。现在他还有点用处，不至于马上死掉。”‘谢晚凝’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不屑笑道。

谢晚凝将功法快速传给司瑾川，看见司瑾川快醒了，就将司瑾川带回了他的意识空间。

原本的意识空间里面全是灰烬，如同被火焰烧尽的森林一般，发出难闻的味道。

“我的作品，不错吧！那个心魔被我烧得精神有些恍惚，短时间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了。那晚来杀你的，确实是司瑾川，不过是入魔的司瑾川。”‘谢晚凝’很是满意地打量着周围，无所谓地笑道。

意识空间的损坏会导致修为的下降，可是这都是司瑾川自己的事情了，谢晚凝不想再管。

回到自己的意识空间，谢晚凝坐下念清心诀，压制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