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魏子隐从窗外路过,他皱眉问:“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的?”
穆惜文纠结了一下,但想到魏子隐的聪慧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向他求问:“阿隐你说,如果,只是如果哈,如果出现了科举舞弊案,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魏子隐挑了挑眉,眼底一丝暗芒划过。
他直接拐弯来到了穆惜文房间,随口回复到:“那大概要看涉案的人是谁吧。”
“什么意思?科举舞弊这种事对天子来说不应该是不能容忍的事吗?怎么还会看情况?看什么情况?”
听到穆惜文的疑惑,魏子隐冷冷扯了扯嘴角。
“并不是所有的天子都重视科举,在有的皇帝眼中,科举是他遴选人才、安邦定国的途径。
但在有的皇帝眼中,科举不过就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罢了,他并不在意能通过科举为他带来什么国家栋梁。”
穆惜文双眼一亮,双手一捶,“对哦!”
她终于知道违和感是哪来的了,她考虑的是历史上那些明君的想法,却忘记了,大魏的这位顺平帝,压根就不是什么明君!
看到穆惜文恍然大悟的神情,魏子隐继续道:“而且你说的那种假设,也根本就不是假设。这几年来,科举舞弊的情况时有发生,前几年还发生过一件十分轰动的案子——
河间省巡抚的独子花重金找代考,最终成为当年的会试会元,结果在殿试上被陛下点中答题,一问三不知,这才揭发了其舞弊的真相。”
穆惜文听得啧啧称奇,“最后呢?陛下是怎么判的?”
魏子隐的神色变得更加讽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穆惜文,“你知道那河间省巡抚姓什么吗?”
听到这个疑问,穆惜文眨眨眼,脑海瞬间蹦出一个姓氏来,她犹豫地说:“姓易?”
魏子隐摇头,穆惜文刚要松口气,便听他说:“姓王。”
穆惜文的心又吊了起来,“太原王氏那个王?五大世家那个王?”
“嗯。”魏子隐冷冷点头,“河间省巡抚自请辞官谢罪,但‘天子’却拒绝了,最后,他上缴了一万两白银赔罪,这件事也就被压下去了。”
“这样都没事?”
“是啊,只要陛下不追究,自然万事皆安。”魏子隐的语气中满是冷意。
只要陛下不追究——这句话犹如当头喝棒瞬间点醒了穆惜文。
连打脸打到面前去的会试舞弊都不在意的顺平帝,怎么会这么在意一场远在千里之外的乡试舞弊呢?
除非,这件案子里涉及了什么他必须追究的人!
而这人不可能是学子,毕竟这些学子在顺平帝眼中就跟蝼蚁一般,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可能费尽心思只为铲除一个学子。
那么,就只能是主考官了!
“阿隐,本次乡试的主考官是谁你知道吗?”
“主考官?方先生告诉我们,本届榆庆省乡试,陛下将钦派御史中丞徐明钊徐大人为主考官,侍读学士魏瀚邦魏大人为副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