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子的老板掂量着手里的金链子,一边收拾着炉灶边上的馄饨馅料,一边假不经意的看向站在跟前的慕蕴亭和许莲衣,想着眼前的这二位大抵是有钱人,这大晚上的巷子里没什么人,不如就趁着这个好时机捞上一笔。
“我说二位,这链子的颜色可不太对,怕不是真金子吧?我这馄饨摊子可是小本生意,还请二位再找找有没有现银吧。”
慕蕴亭心知用金链子换馄饨吃这样的事情确实像是一些市井小民的手段,他有所提防也是正常,但是眼下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现银了,侧过头看着许莲衣苦笑,才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那馄饨摊老板从案板之下抽出一把刀来,眼看着距离慕蕴亭只有两三寸的距离。
看那馄饨摊老板老板的身手不像是杀手,就连手里拿的刀都是剁肉馅时用的牛耳尖刀,慕蕴亭的心思都在许莲衣身上,此刻也是侧着身,并没注意到危险的靠近。许莲衣的角度却是正好看见了那老板的全部动作,也只来得及提醒。
“小心!”
拉着慕蕴亭站远些之后,许莲衣便直接端了灶上温着的滚烫泼向老板。那馄饨摊老板自然是被滚汤烫的龇牙咧嘴,慕蕴亭握紧许莲衣的手迅速逃脱。等到了另一个街角的时候才停下来,将许莲衣揽在怀里轻声询问。
“没事吧?如今有了身孕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注意,只要没伤到就好了,何苦跟他较劲,还非要去端那盛着滚汤的锅?”
说着便拉起许莲衣的右手仔细看着,只是指尖有些发红,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才小心的避开伤处握着。
许莲衣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笑了出来,想着方才的事,要不是因为他一心都在自己身上,怎么会发现不了那老板的刀。抬头看着他,发间的一朵素银海棠被街边的烛火映得发亮,声音也格外清亮。
“我那不是看着刀离你太近了一时情急嘛,哪里还顾得上那锅烫不烫,不过你放心,那老板身上的烫伤必然是会比我严重的多,想来没个十天半月的也不会再出来作怪了。倒是你,怎么我一在你身边,就连刀子都不顾了?”
看着心爱的人儿娇嗔模样,慕蕴亭心内一片柔软,更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感动,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些,低声回答。
“有你在的时候自然是顾不上其他,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估计都躲不掉。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况且有你在身边提醒,我也不会受伤的。所以莲衣,为了我们的安全,你一定要时刻在我身边才好。”
这般软绵绵的情话任凭是哪个姑娘听了都会脸红,许莲衣自然也不例外,轻轻拍了慕蕴亭的胸口笑起来。
“什么歪理……如今都有了你的骨肉,我不在你身边还能跑到哪里去。再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天就要亮了,我们要怎么回宫?”
慕蕴亭从怀里摸出两块腰牌,将其中一块递给许莲衣。
“这是宫里侍卫和宫女的腰牌,平时置办些东西也经常会有深夜回去的,只要有了这腰牌确定身份就可以回去。”
原来他的计划如此周全,就连怎么悄悄的回宫都已经计划好了,许莲衣暗自松了口气,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和慕蕴亭一道回去。看到宫门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宫门前有两名侍卫看守,正是之前见过慕蕴亭狼狈模样的两个守卫。慕蕴亭没有说话,先是掏出了侍卫的腰牌递给那守卫,许莲衣也跟着递出了腰牌。
侍卫一边验看腰牌一边打量着他们二人,想起什么是的和身边一同看守的那守卫说起。
“兄弟,你还记得上回那个叫花子要进宫么?身上臭烘烘的,还挂着干草呢。”
另一个守卫点点头,也跟着笑起来,将腰牌递回他们手里后推开了半扇门,嘴里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进去吧进去吧,下次记着早点回来。”
走进宫门之后,许莲衣注意到慕蕴亭的脸色不对,知道那个要进宫的叫花子其实就是他。说来也都是为了她。忍不住出言调侃。
“想不到你也会有被拦着不让进宫的时候,还是因为形貌衣着。说起来也还是怪那些侍卫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你。”
说起来他慕蕴亭也是一国之君,从前哪里会闹出这样的笑话,装作生气的模样捏捏许莲衣的脸颊,沉声回答。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不然你就别想再吃你最喜欢的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