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未婚妻,我邀你来府上玩一玩,怎么了?不可以?”萧赫旻双手环胸,此刻他的脸上可没有半点跟宋蕴玩闹的意思,寒冽如黑铁的脸色,瞎子都能知道,他有多可怕。
宋蕴一双杏目丝毫不惧的与他对视,在他强烈的威压之下,没有半点慌乱。
“你不怕?”萧赫旻低声冷问,这小姑娘没哭,倒让他有点意外。“怕什么?你敢抓着我不放不成?还是吃了我?”宋蕴镇定道,其实她心里早慌了,今日的萧赫旻不同往日,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吃你?对,你我是未婚夫妻,奈何你一门心思想着退亲,我又不想退亲,只好先将生米煮成熟饭,那你也就只能嫁我。小阿蕴,你说这样好不好?”萧赫旻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逼近了宋蕴一步。
宋蕴坚定的步子没退,仰头瞪着他。
“好啊,今日你要是碰了我,我会好好收拾着嫁给你,不过,在嫁给你之后,我会进宫向皇上告发,你与他后宫一位叫苏含容的秀女不清不白,私相授受,珠胎暗结……我会上皇上杀了那个苏含容,我再一封休书休了你。”
哼,威胁,谁怕谁?
这儿是京都,可不是凉州。
他镇远侯世子算什么?顶多算个屁!
“萧世子,你觉得可好?”宋蕴挑衅的眼神看向他。
萧赫旻气得伸手就掐住宋蕴的脖子,发了狠,要掐死她。
果然那个裴钰将那夜十花楼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宋蕴,好,他先杀了宋蕴,再去澜月楼给裴钰找点不自在!
手上力道一用下去,宋蕴几乎半点空气都呼吸不上,人也虚脱无力挣扎。
眼看,宋蕴就要气绝,萧赫旻突然冷静下来发,放开了宋蕴。
杀了宋蕴,皇上不会放过他,昭王府的那些势力也不会放过他,幸亏他及时清醒没被愤怒所支配做下悔不该的事情。
“我警告你,你敢做出伤害含容的事,我绝不会放过你!”萧赫旻指着整个身体都无力瘫倒在地上的宋蕴警告。
宋蕴用力了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恢复了点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萧世子,并非我要与你为难,只要你答应退亲,苏含容与我有何干系?”
事关苏含容的身家性命,萧赫旻怎么会轻易相信宋蕴的话。
既然宋蕴知道了此事,他就决不能让宋蕴将这事说出去。他今日抓宋蕴过来,就是觉得铁卷丹书还是在昭王府的人手里,那个地方,不可能有别的人盗走铁卷丹书。
铁卷丹书失踪,极有可能是昭王府内部的人偷的。
宋蕴可是昭王最疼爱的亲生女,只要有她在手,说不定就会有铁卷丹书的消息。
同时,他还怀疑,拿走铁卷丹书的就是宋蕴,她既然是昭王唯一的女儿,昭王会不会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她这么想退亲,应当是知道昭王是用铁卷丹书当做两府结亲的信物,所以,她拿走了铁卷丹书,就是不想嫁给他?
“这些天,你就留在萧府,与我培养感情,等我确定你不会做出伤害含容的事情,我才会放你走。”萧赫旻冷声道。
“你这是要软禁我?萧赫旻,你好大的胆子!”宋蕴怒喝,刚刚要杀她,现在又要软禁她。
好你个萧赫旻!
亏得我还因为你是我未婚夫,怕你和镇远侯府会被宋昱敬迁怒,想尽办法与你退亲,将你们镇远侯府从前世的那场灭门灾难里推出去,而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宋蕴将后槽牙咬得发响,一双怒眸燃着熊熊大火。
萧赫旻嘴角掠过一抹阴笑,伸手一勾,勾住她细柳腰肢,拉进贴着他,用他那略带有几分粗哑磁性的声音诱惑道:“看你这吃醋的模样,都快让我爱上你了。小阿蕴,努力一点,让我爱上你,如此一来,苏含容算什么?她的死活自然就不干我的事。毕竟,你我才是正经的夫妻。”
这一刻,他的话都是真心的。
苏含容入了宫,凭着她的相貌和力争上游的心思,必定会被选为嫔妃,他与苏含容之间已经不再可能。此时,他是还忘不了她,想到她就会心如刀扎。但宋蕴是他未来的妻子,爱上自己的妻子才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情。
他想放下苏含容,试着,去爱未来的妻子。
“谁跟你正经夫妻!”宋蕴怒道,用力推开萧赫旻。
这男人,刚刚还要杀她,现在却又孟浪的像个登徒子!
“哦,那你是喜欢不正经?”
“滚!”宋蕴拔下头发上的短簪就刺向萧赫旻又袭来的手臂,她用的力气大,那一簪子竟然刺进萧赫旻手臂肉里几分,立即淌了血。
萧赫旻顿时黑了脸,收了所有的嬉皮笑脸,黑得如墨的脸色,狠狠的瞪着宋蕴,强行压制下想要将她一掌打飞的冲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所伤。
伤他的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好,你说出铁卷丹书的下落,我现在就放了你,还会答应退亲。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萧赫旻发了狠,也不再同宋蕴慢慢周旋,这个小姑娘,看似柔弱,其实发起狠来,那就是会咬人的老虎,厉害得很。
铁卷丹书,八成是在她手里。
看着逼近的萧赫旻,宋蕴也没在怕的。
“看来,镇远侯府和昭王府结亲,就是为了铁卷丹书。萧世子,我警告你,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宋蕴将那支带血的短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道,“我死了,你脱不了干系,镇远侯也逃不了。既然是为了利益,就没有必要弄到撕破脸皮。”
看萧赫旻果然不敢再靠近她,宋蕴神气的放下抵在脖子上的短簪,挺胸昂首的要走出萧府,她可不信萧赫旻还真能将她囚在萧府里。
经过萧赫旻身边,他没有拦,宋蕴就更得意了,走得大摇大摆。
没想到,萧赫旻突然转身,一个手刀打在她后颈上,双手一接,接住晕倒的宋蕴,抱着送回了房中。
“万安,送信到昭王府,蕴公主要在萧府住几日,与本世子培养感情。”
万安得令,麻溜的就赶去昭王府送了信,章太妃得了信后,也没说什么,让万安带着玉香过去照顾宋蕴,万安和玉香离开后,她想了想,又从府里选了两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丫头送去萧府。这儿是京都,萧赫旻不敢对阿蕴不敬。
两人是未婚夫妻,这亲事又还没有退掉,或许有些误会,先让两人相处相处再说。
宋蕴醒来后,也没机会跟萧赫旻闹什么,因为萧赫旻压根就不在府里,她问了几次萧府的下人,下人都回答说,萧赫旻去了澜月楼。
她被软禁在萧府两日,都没见到萧赫旻。
第三日,她大吵大闹的要回王府,萧府的下人也没敢拦着,还亲自去准备了马车送宋蕴回昭王府。
回昭王府的路上,宋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叫了玉香过来,附耳交代了她几句话,随后玉香就一路小跑离开了。
昭王府里,宋蕴从正门进去,回了南苑,先去给同住在南苑的章太妃请安问好,说了几句话。章太妃问她在萧府这两日过得如何,与萧赫旻相处的如何?宋蕴都实话说了,她是连萧赫旻一面都没见到。
“他不是被皇上封了个什么京都巡查史的官吗?大抵公事繁忙。算了,你回来了便好,萧世子不是要在京都呆一年吗?你们倆可以慢慢相处,若是一年后,阿蕴你还是不喜欢他,想要退亲,姨母会出面帮你退亲。”章太妃体贴又慈爱的道。
她是真真的将宋蕴当做了自己的亲闺女疼爱,既然阿蕴不喜欢,即便亲事是昭王生前定下的又如何?最紧要的还是阿蕴自己喜欢。
“多谢姨母!”
宋蕴跟章太妃撒娇了几句后,又去了东苑里询问了东苑照顾阿痕的下人,阿痕这些日的情况,才回了南苑自己的闺房里。
玉香已经悄悄的将人从后门带去宋蕴房中,她虽不明白,公主为何叫她悄悄回一个陌生男人回府,但公主交代的,她都会照办,而且办妥。在宋蕴房中焦灼等候的人,正是五里长街当铺的掌柜何向荣,当然,此时的他并非是五里长街掌柜的那张脸。
大街上,突然有个姑娘撞了他一下,却暗中跟他说了一句:“我知道铁卷丹书在哪里。”
于是,他就跟着那姑娘走了,一路来到了昭王府。
“铁卷丹书被我拿走了,父王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我的。”宋蕴一进门就开口说道,她知道何向荣的身份,还知道父王生前有些暗仆,在暗中帮他管理和打理一些东西,何向荣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前世何向荣就落在了宋昱敬手里,将藏宝密室里的所有东西都献给了宋昱敬。至于她会知道铁卷丹书是在何向荣那里保管,还是玉香曾偶然拾到何向荣掉下的册子,那册子里就记载了他保管的每样物品的信息及来历和珍贵之处。
里面就有铁卷丹书的记载。按照今生的事情轨迹来看,前世没有宋蕴先一步拿走铁卷丹书,那铁卷丹书应该是被镇远侯府的人取走了,而后宋昱敬灭了镇远侯府,才得到了铁卷丹书。
“何掌柜,阿蕴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我父王的暗仆。父王已死,你该忠于我,铁卷丹书是昭王府和镇远侯府结亲的信物,你也知我在与萧世子退亲,那这铁卷丹书自然就不能交给萧世子。”宋蕴不与何向荣兜转。
她前世对父王的事知之甚少,只知道昭王府有许多秘宝,有许多秘密,全都被宋昱敬得到了。何向荣是父王的暗仆之意,可前世的时候,他却投向了宋昱敬,对于他的忠诚之心,宋蕴并不太信任。
何向荣被点名了身份,也不做一番虚无的解释蒙骗宋蕴,昭王死后,他们这些人的职责是保护宋蕴和昭王府,但并不是认宋蕴为主。
“蕴公主拿了铁卷丹书,在下无话可说。王爷生前从不愿意将蕴公主卷入一些是非里,故而,有许多事情未曾告诉过蕴公主。不过,王爷生前给蕴公主留下一些信物和信笺,将昭王府的秘密尽数其中。”
“蕴公主若有缘找到那些东西,王爷余留的旧人自当奉您为新主。”何向荣道,宋蕴已经拿了铁卷丹书,日后必定会卷入几番势力的斗争中。
那还不如,让她成为新主。
“不管谁得到父王留下的那些东西,你们都会奉他为新主?”宋蕴皱眉问道。
“是。”何向荣不假思索的应下。
“东西在什么地方,可有线索?”宋蕴问道,她现在太迫切的想知道父王留下的东西,以及昭王府所有的秘密和势力。
“不知。”
澜月楼里,裴钰已经得到铁卷丹书最新一步的消息,他将一张画像递交到赵雍淳面前:“这位是五里长街的掌柜何向荣,几天前,他对外称要去南方探亲,就失踪了。我们的人查过,他没有去南方,而且南方也没有他的亲戚,他甚至连京都都没有出过,但这个人却凭空消失了。”
“他失踪的前一夜,萧赫旻曾去过五里长街当铺,我们刚查到铁卷丹书可能在他手里,他就失踪了。会不会铁卷丹书已经落在了萧赫旻手里?”
当初宋蕴只说知道铁卷丹书在哪里,这话可不可信是一回事,即便她知道,却不一定有办法拿走。宋蕴捏着这个消息不松口,如今铁卷丹书已经落在萧赫旻手里,她这个消息可半分不值钱了。
当初,他就该先逼着宋蕴将铁卷丹书的下落说出来!
赵雍淳从窗户看到外面刚经过回廊的萧赫旻,问:“他这两天常来澜月楼,他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