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甜！”

直到有人推搡她的肩膀，心脏缺氧下坠的疼痛。豆甜猛然睁开眼睛，大喘气一样直接坐了起来。

“豆甜，你怎么了？”

豆廷皓在旁边脸色都黑下去了。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沈林望。

她这会儿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皮肉。但是沈林望只是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担忧。

怎么了？

豆甜也有点茫然。

她只看到了画面。

对，照片!

慌乱之中，重新捡起照片，豆甜一下抓住豆廷皓。

“你告诉我，这都是谁跟谁？”

“怎么……”豆廷皓皱起眉头，但是看着小妹白如金纸的脸色，也不多，开口，

“这是，爸，这是妈，这后面是大哥还有大嫂，这是小米粒。后面一圈，依次是老三和老五。其余大家估计都没又来得及赶回去。”

对上了，都对上了！

豆廷皓越讲，豆甜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心中的猜测一一被证实，一时间胸口积郁，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别说了，上卫生院！”

她生吐了一口血，这一下，沈林望不让豆廷皓继续了。

一手抄起怀里女同志的腿弯，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胳膊，直接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熟悉的草木味瞬间席卷鼻腔，隔着一层衬衫，豆甜几乎能感觉到沈林望的呼吸。

她抓着青年的衣领，缩在沈林望怀里，闭着眼，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铁线，毫无血色。

再没有往日的活力。

脸上平静，但是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

每一个都对上了。

那张照片上所有人

大哥会被抓，大嫂上下班的路上被抢劫杀害，父母年迈，一时间受不了打击，一夕之间，头发全白。

几个哥哥都被怀疑参与大哥的事件，被软禁。

只有豆廷皓因为在保密单位从未回去，才逃过一劫。

而她，听闻家中惨剧，加上产后抑郁，在从医院赶回家里的时候，没注意车子，被撞死了。

好像是一场梦，可是好疼啊，钻心的疼，疼得她抓着心口，感觉身体皮肤下面，有一千万只蚂蚁在啃啮她的灵魂。

眨眼之间，她无意识地，把沈林望被她抓着的胳膊都掐出了血。

“豆甜？”

手被温暖的温度包裹，豆甜终于挣扎着睁开眼。

两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光，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沈林望感觉她整个人好像从内里开始碎掉了，此刻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

他有点慌。

绝望的这种情绪的感染力极强。几乎抽干了病房里所有的空气。

沈林望感觉自己要做点什么，不然眼前这个人就要飘走似的。

手上加了力气，他紧紧回握床上人儿的手。

“没事的，我在。”

豆甜眨了一下眼睛。

死死地盯着眼前姑娘的双眼，他重复，

“我在，我在这。”

“好姑娘，你看看我。”

手搁在唇边，他亲亲她的手背，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从远方唤回眼前人的魂灵。

豆甜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的手太冷了。病房里暖气没有很足。

沈林望皱眉，帮她把手放回被窝，拉开椅子，预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