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岑的车已经被倒了出来，小蔡给老板停好车，自动自觉地回到被他打成猪头的人堆里，用沙土抹两把脸，这会儿已经跟他们一起躺得不分敌我了。

队长来到越野车边上，观察几秒钟后出示了证件，自我介绍说，叫越江。

唐岑靠在车门边，仔细地看过了证件：“越警官好。”

越江多看了眼车里的苏唯，尤其是露在西装外套下那双沾满了血迹的腿，转向唐岑道：“了解一下情况？”

唐岑垂了垂眼，担心地看向苏唯。

十分钟了，她什么也没说，可能不愿，可能不敢。他不问，安静地陪着她，从空气里细微的信息素感受到她的挣扎与痛苦。此时警官开口，唐岑只好说道：“她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一只小手按住他。

苏唯从车里往外坐出一些，主动向越江警官说明了发生的事。

她来别墅度假，有人贸然闯入，她激烈反抗，本来占了上风，但对方人多势众，她吃了亏，幸好被救。

“那个女人，”苏唯指了指别墅门口情绪激动的傅太太，“眼睛上那坨红的，就是我亲手揍的！”

言语间又激动又自豪。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唐岑咳了声：“正当防卫。”

越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向唐岑了解情况。他指了指别墅花园里那七八个：“他们是怎么回事？”

唐岑看了眼躺了一地的人，对方的帮手鼻青脸肿，我方的小蔡脸色红润，面不改色地道：“我没参与，我不知道。”

越江冷笑：“那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

“交通事故。”

唐岑气定神闲，示意撞断的墙。

“...明白，”越江全靠职业素养才忍住没骂人，“我请交通管理部门的同事过来协助。”

“还要救护车，”唐岑看了苏唯一眼，彬彬有礼地道，“感谢。”

苏唯拒绝：“我不用救护车。”

身上大多是擦伤和撞伤，消个毒就好，她没有那么柔弱。

唐岑捞起衣袖，露出肘部擦破的指甲盖儿大的伤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碰到的，再晚一点恐怕要好了。但唐岑不这么认为，他一本正经地将伤口展示给她看：“我很需要。”

“我去那边了解情况。”越队长浑身起鸡皮疙瘩，只想有多远跑多远。

救护车很快就到，不过自然不是为了唐岑，而是因为躺在人堆里的其中一个被吓得哮喘病发作。傅太太是来抓小三的，带的人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揍，打无辜女孩儿时威风凛凛，遇到硬茬反击就丑态百出了。

第二辆医疗车来的时候，唐岑示意她上车。车上的标识苏唯认得，在查唐润之身份的时候见过。

“真不用，”她再一次拒绝，“我回去涂点药就好了。”

唐岑也不勉强，只道：“回哪儿？”

苏唯接不上话。

不能回家，宿舍也不是个好去处。

“是我哥哥的医院，”唐岑又道，“绝对保密。休息一晚上，做好检查，明天清清爽爽回家，如果你不想，苏教授和李老师什么也不会知道。”

这个提议，让苏唯心动。

唐岑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另外，有个人，你也许想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