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仕儒别过脸:“你可以关机。”
白澜蓝转身就走。
温仕儒一把握住了她手里的水,两人互相凶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一拉一扯,白澜蓝松开了手。温仕儒打开水平,漱口后兜头淋下,用力甩了甩头。冰凉的水花四溅。
“丧家之犬似的,”白澜蓝嫌弃地后退一步,“我都有点好奇了,发生了多大的事?值得你这个狗样子?”
温仕儒将空瓶远远丢开,死死地盯着地板。
他确实狠狠受了打击。
工程部的业务必须快速扩张,这是他和唐岑的共识。然而建站却和卖产品大不相同,尤其是在湾城这种寸土寸金、人人抢地的位置,插桩占地是各家充电桩公司的共识——毕竟在经济上行预期的大城市里,就算充电桩本身没赚钱,持有地皮也能赚钱。
这就造成了好地皮万人哄抢、烂位置无人问津的两极化局面。为了一块好地,房地产企业之间靠竞价,充电桩公司却要靠“打架”。拼的就是人脉、是资源、是能够互换的利益,土地持有方肯不肯让你去建站、瞧不瞧得起你,就看你是谁。
这两天开会,文静明明介绍了他温仕儒才是公司的总经理,对方却总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唐岑怎么没来。搞得好像他温仕儒不够格谈似的。
而事情到最后也确实没谈成。对方的要价太贪了,他给不起。
白澜蓝并不是个好的倾听者,听温仕儒简单一讲,弄明白前因后果,放肆地嘲笑起来:“搞半天,你在吃小山哥哥的醋?不是,温仕儒,你要不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你跟他比什么?”
温仕儒铁青着脸,不讲话。
白澜蓝又道:“况且了,你当初想尽办法要他过来公司,不就是看中他有资源有能力?现在他带资源来帮你打江山,这江山都还没打下来,你就开始担心他‘功高盖主’了?”
“那也是我看中的他!”温仕儒突然爆发,满脸涨红,“是我牵着那条线!我比他强多了!”
白澜蓝冷哼一声。
温仕儒紧接着道:“他算什么,若不是他有那样的家庭,他是个屁啊?他要是我这样的开局,家里都是那样的父兄,他早就被啃食得渣滓都没了!”
他一把抓住白澜蓝的手:“澜蓝,你说,我比他强,我就是比他强!”
“发什么酒疯!”白澜蓝甩开他。
温仕儒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恨温仕仁。若不是温仕仁,我妈妈应该享福的。”
白澜蓝盯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温仕儒又道:“澜蓝,经营责任书我签字了,但那个数...温仕仁不会让我做到的。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能把我扫地出门了。他们、和他们,还有他们,都不认我,再也不会认我...我就是个loser。”
白澜蓝沉默了一阵:“温家的事,小山哥哥知道吗?”
温仕儒摇了摇头:“不会让他知道。我要对付的是同胞兄弟,以他的个性,他知道后再不会帮我。”
白澜蓝眨了眨眼,不置可否。以唐岑的聪明,未必不知道温仕儒想做什么,只不过唐岑很可能心软不提罢了。
没人比她更了解唐岑。温仕仁一定会付出代价。
两人无言相对,寒风中,淋过冷水的温仕儒打了个喷嚏。白澜蓝望着他,低声道:“阿温,回去吧。”
温仕儒抬起眼,红透了:“澜蓝,你怎么不喊我温温了?”
白澜蓝讪笑出声,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拉开车门那一刻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返回温仕儒身边,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酒气,骂道:“死醉鬼。”
然后她双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