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看着毛孩，既觉赞许又感到有些心疼，看着他手里的书：“你很喜欢看书吗？”

一说到书，毛孩眼神忽一下又亮了起来：“恩，我觉得看书可以增长见识，可工棚里的人却不许我看书，没办法我只好跑到这里来偷偷的看。”

“为什么不许你看？”

“他们说我装比，都干上民工了，还抱着书不放，还有人甚至说要是看到我在工棚里看书，就把我的书给撕烂。”

莫凡眉头一皱：“你在哪个工棚？”

“三号工棚。”

“恩。”他只是微微点头，并没回话。

顿了顿，便听毛孩问道：“你是新来的吧？以前都没见过你。”

“恩，刚来。”

毛孩突然咧嘴一笑：“肯定是被那些人吵得没法睡觉才跑出来散心的吧。”

“你怎么知道？”

“嗨，那些人就那样，白天累死累活干一天，就晚上这点时间，肯定会瞎咋呼一番，不过十点以后就好了，在工地上干，晚上不睡好，白天是没有精神干活的。”

“所以，你每天都会在外面看书看到十点以后才回去？”

“也不是每天，有时候白天干活太累了，晚上就没看。”

“你在哪个组，干什么？”

“我三组塔吊助手。”

“你也是塔吊助手？”

“对呀，你也是吗？”

“恩，我是一组的。”

毛孩惊讶道：“你是张尧师傅的助理啊！”

“对，怎么？”

“他没骂你吧？”

莫凡脑海中不自觉飘过张尧那破口大骂的画面，却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并没回答。

毛孩笑嘻嘻地看着莫凡：“我猜他肯定骂你了。”顿了顿：“张尧师傅就那样，喜欢骂人，你习惯就好。”

毛孩那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与他那稚气未脱的面孔形成鲜明对比，看得莫凡差点没乐出声。

见莫凡苦着一张脸没说话，毛孩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保证能让张尧师傅以后少骂你。”

莫凡顿时来了兴致：“哦，还有这种好办法？”

“很简单呀，你明天上工前买两包红梅塞给他，他拿你的手短，态度自然就会好很多了。”

莫凡一愣，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办法，你也这么干过吧！”

“可不吗，一开始，教我那塔吊师傅啥都没教我，把我急得不行，后来经过工友提醒，我给他买了两包红梅，他这才开始教我一些塔吊助手的技巧。”毛孩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

莫凡笑笑：“你刚接触社会，很多东西都不懂。”指了指路灯：“就比如路灯，这是公共资源，不是个人的，没人有权利因为你在路灯下看书就罚你钱。”

毛孩愣住了：“那、那个大盖帽还罚了我五十块钱？”

“再见到那个大盖帽，你还认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