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看了一眼时间，抬头便朝他骂道:“这都几点了，磨磨唧唧的，咋？打算吃了午饭再过来？”

莫凡见状，连忙腆着笑脸凑过去:“不好意思啊，张师傅，早上起得晚了点，这才慢了。”

见莫凡一副虚心认错的态度，再加上此时还没到上工时间，张尧口气也就稍稍软了点:“以后记住，每天提前半个小时到工地，必要的准备工作要在这之前完成。”

莫凡忙不迭点头:“哎哎，我记下了，以后保证每天提前半个小时，那个张师傅，每天要做的必要准备工作是什么？”说着便将怀里的中华掏了出来。

张尧正想开口骂他一顿，突然看到那条朝他伸过来的中华，顿时双眼放光！

乖乖，他也只有过年回家，才会狠心买上几包硬红狼装门面，见到左邻右舍便会发上几根，随后他也跟着“沾光”点上一根，不抽到烟头烫手他都舍不得扔。

而私底下，他依旧抽着四块钱一包的红梅，赶上出手比较“阔绰”的，得到一两根中华，都恨不得将它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颤抖的手点起那根中华，逢人便往他们面前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抽的是中华一般。

这也难怪，一根中华，都快顶他一包红梅了。

张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中华，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些什么，直到莫凡将那条中华塞到他怀里，他才如梦初醒，咽了咽口水:“这、小莫，你这是干啥嘛？”边说边紧紧攥住中华，生怕下一秒它便飞了似的。

“张师傅，我刚来，很多东西都不懂，以后还得麻烦您多多指导我，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您先抽着，抽完了我再给您买。”莫凡态度极为恭谦，搞得张尧一时间竟不好意思起来。

“小莫，你这孩子，想学塔吊技术，你跟叔说，叔教你便是，乱花个啥钱，在工地干一个月能有几个钱，下回可不许再这么干了啊！”嘴上如是说，手中却自觉的将整条硬中华给塞到自己肥大的工作服里。

“哎哎，张叔您教育的是，我以后肯定好好向您学习。”

张尧对他笑脸相向：“哎，叔看你这孩子就是个肯学肯干的孩子，放心，以后在工地上，叔带着你。”

“那我就先谢过张叔了。”

“......”随后两人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就开始工作，这次，张尧不再吝啬那点塔吊助手的技术，手把手教了一番，莫凡学得也很快，张尧只做一遍，他就能依葫芦画瓢给做出来，并且有时还会做出比张尧更省时省力的动作，看得张尧直夸莫凡有天赋。

很快，半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十点多时，铁头挎着那部坦克“突突突”的从远处开来，在一组塔吊外围按了按喇叭，朝莫凡招了招手。

张尧从高空中瞧见这一幕，心想：这不是工地上的铁头师傅吗？他跟莫凡难道认识啊，正想着，只听对讲机里传来莫凡的声音：“张叔，我兄弟找我说点事，我能不能稍稍请会假？”

张尧抬手看看时间，正好是上午休息时间，遂从升降梯上下来，朝莫凡一摆手：“没事，走你的。”

莫凡点点头，随后便朝铁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