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良没急着说话,而是从身上摸出烟盒,给莫凡敬上一根,自己点起一根,狠狠喷吐出几口烟雾,才似松了一口气般,将他之前在这片海域上行船偷渡时,亲身经历过的一幕向莫凡缓缓道来.........
原来,当时坤良带着十来个偷渡客,乘坐六号线光头佬的货轮出海,当时时间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就能到达乌本关卡处。
坤良安顿好所有偷渡客,并警告他们别随便走出船舱以后,便提前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做准备。
桥楼上亮着一盏昏暗的照明灯,给整个甲板笼罩上一种昏黄的色彩,甲板以外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看不出那平静的水面下究竟会有一些什么东西存在。
现在这个时间点,船员们几乎全睡了,只有少数几个在驾驶舱里值班开夜船,坤良走到甲板上,扭头左右看了看,随后开始扭动身子,松了松他那因长时间坐船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身体。
他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转动着脖子,片刻以后,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突然,他看到梢首位上,竟蹲着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人,由于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那人究竟是男还是女。
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看花眼了,他连忙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依旧是一个白色身影蹲在梢首位上,而且那白影似乎还在微微抖动着肩膀,那是....再哭!
坤良浑身猛打了一个激灵,他很确定,自己刚刚左右查看的时候,梢首位上空无一物,别说是人,就是一点杂物都没有,那眼前蹲着的人是谁?
难道是船员半夜不睡觉,跑到那里蹲着,但自己刚刚为什么没看见,就一个闭眼的功夫,那人就出现了?
他壮着胆子朝梢首上那白影喊道:“谁在那里,这半夜不睡觉,蹲那干什么?”
边说边朝那白影慢慢走了过去,越靠近那白影,他越是能明显感觉到那白影在微微颤抖着身子,发出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哭泣声,空气中,还隐隐飘散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腥臭味道。
当然,哭声和腥臭味道都不是最关键的,让坤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越靠近那白色身影,便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一道森森的凉气正自脚心往上冒,他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在以感观能察觉到的方式,一点点的直立起来。
“你到底是谁?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坤良在距离那白影还有不足五米处停了下来,他不敢再往前走了,那森森的凉气,就犹如前面有一块巨大的冰山一般,是那样真切的存在着。
眼下时令正值初夏,一出海,便是一股子燥热的气浪迎面袭来,那眼下这种森冷的凉气又是从何而来,而且,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蹲在梢首位置上哭泣?
自己明明已经很大声的呼喊了,可对方却似乎一点没听到似的,依旧埋头在那哭泣着。
重点是,那人还穿着一袭白衣,出海的船员,不可能会穿着白衣,因为白色很容易脏,不适合他们干活。
他所带的那群偷渡客,也没一人是穿白衣的,在细看那人身上穿着的白衣,竟然是那种连衫类型的,这让坤良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极其诡异且惊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