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延今天穿一件质地偏软的白衬衫,身姿挺拔,黑色西裤衬的双腿笔直修长。
他低头垂眸,安安静静的杵在书房门口,有生人勿进的清寒冷气。
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听到声音,他回神,低头推了下高挺鼻梁上薄薄的金丝眼镜,然后才转头看向姚曼,声音温柔。
“刚到,正准备敲门。”
姚曼昨晚被父亲安抚,又被蒋青延抱着哄很久,气消了大半。
她午睡刚刚才醒,这会儿还有点迷糊,“你找我爸吗?什么事啊——”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姚威的视线在蒋青延身上扫一圈,有审视和打量,“青延啊,你怎么来了?”
蒋青延朝书房里看一眼。
“贺总让我三点来这边找他,管家说他在书房,我刚到这,正准备敲门呢,曼曼就来了。”
听说是贺争让他来的,姚威转头看了眼贺争。
贺争还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你不是让他找我谈合作吗?那就来这谈啊,谈好你直接签字,直接把事敲定,不然等姚天禹知道,又要发羊癫疯,最后签不成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姚威瞪他一眼,又转身看向蒋青延,望一眼他手里的文件,微微惊讶。
“我昨晚才跟你说,你今天就整理出来了?”
蒋青延恭敬道:“是,您说尽快,我就先整理了一部分,想着先拿给贺总看看。”
这边正说着话,姚曼已经往书房走,刚做了美甲的手指着贺争,脸上尽是厌恶和痛恨。
“贺争你是不是中了闻阮的迷魂汤了?你怎么老是为了她跟我作对?”
贺争笑容凉飕飕的。
“咱两的恩怨跟闻阮有什么关系,你当年虐猫,我把猫放跑了,你差点用鞭子抽死我,这仇我一直记到现在,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姚曼没想到他在姚家了还敢这么嚣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火马上冲到太阳穴,姚威开口了。
“都少说两句。”
姚威朝贺争道:“给你姐姐道个歉!”
贺争从铭合离开的时候,闻阮跟他说,“现在不是跟姚威闹僵的时候,能屈能伸能解决很多麻烦。”
“对不起。”
违心的道了歉,贺争还要补一句,“不过当年你拿鞭子抽我的仇我会永远记得,所以以后别再惹我。”
姚威知道以他混不吝的性子,能说出‘对不起’已经很不容易了,也知道贺争这会儿是给他面子,所以还算满意。
他拍拍姚曼的肩膀,慈爱道:
“曼曼,贺争从小就记仇,就这脾气,能道歉就不错了,这事就翻篇了好不好?爸爸保证,昨晚的事,没一个人敢议论。”
“爸!”
姚曼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当众让我出丑,一句道歉就算完了?就算不是因为闻阮,我也讨厌她,贺争必须辞退闻阮!”
姚威想说什么,贺争突然道:“可以啊。”
蒋青延眸光隐晦的看向贺争,刚露惊讶,就见贺争指着他道:
“想让我辞退闻阮,那你们就赔我一个蒋青延,这几年铭合因为荣立吃了不少亏,都是因为闻阮和蒋青延,这两个人好不容易闹僵,我必须得抓一个。”
姚曼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不行!青延是我未婚夫,我们马上结婚了,他怎么能去铭合!”
贺争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没生气,又提第二个建议。
“不行是吧,那这样,我把闻阮挖到铭合,就是用来对付蒋青延的,如果你不愿意把蒋青延给我,那就让他离开荣立,两边都损失一员大将,才公平。”
蒋青延:“......”
真是聪明又缺德,两句话把矛盾转移到他身上,把他架火上烤。
姚曼依旧拒绝,“不行,青延不能辞职。”
她刚进荣立资本,以前奢华的日子太无聊,她刚开始享受一堆人跟在她后面喊姚总的感觉,她上班还没上够呢。
而且她接手了闻阮的部门,已经放出话,她要比闻阮干的更出色,她还没证明自己呢。
蒋青延辞职了谁教她?她也不想要一个窝囊在家的丈夫。
她的回答在贺争的意料之中,他看向姚威。
“我给你面子,道歉了,闻阮这事我也让好几步了,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合着就只让我吃亏呗。”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给句痛快话,要么蒋青延离开荣立,闻阮离开铭合,要么,闻阮我留定了,或者,你像恶意收购振华资本一样收购铭合,咱鱼死网破。”
听到振华资本,蒋青延低头扶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眸子蒙了层阴翳。
…
贺美珠端着冰镇的水果进来,见屋里气氛沉重,姚威脸色难看,她下意识就朝贺争斥责道:
“你个臭小子,你又惹你爸生气!”
她把水果放在茶几上,使劲拍拍贺争的胳膊,“给你爸道歉!”
见姚曼的脸色也难看,她又说一句。
“给你姐姐也道歉!你昨晚帮着一个外人欺负你姐姐,你简直胡闹,还有那个闻阮,她就是个祸害,你招她干什么啊。”
贺争本来没搭理她,听她提到闻阮,脸瞬间沉了,他看向姚曼,轻飘飘来一句。
“你的那些黑历史,都是贺美珠告诉我的,她跟我说过很多关于你的坏话。”
贺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