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发消息那会儿还在开会。
“结束了,现在出来吃点饭。”
闻阮跟他说刚才看见姚曼的事,“我问了前台小哥,她自己来的,蒋青延竟然没来,有点意外。”
贺争低笑的嗓音隐隐藏着吃味,“可能没脸去吧,毕竟你两当年去,还是情侣,见了老板尴尬吧。”
聊几句,闻阮听到他那边有‘欢迎光临’的声音,猜他应该进饭店了,“你先吃饭吧,挂了。”
贺争说行,后面又补一句,“我晚上得凌晨到,我再开间房?别影响你睡觉。”
他下午还有个会,晚上还有饭局,能挤出时间飞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闻阮听出他话里有试探的意思,顺他的意,“不会影响,我现在补觉呢,我睡一下午,晚上不睡都行,满意了吗?”
...
晚上不睡都行。
贺争觉得这话是在暗示他,晚上随便他折腾。
越是这么想,越是心情舒畅,直到有人喊他,“贺总?”
这里是海城中心街的一家中餐厅,林昊中午约了人在这吃饭,刚结束出来,就见贺争带着人往这边走。
贺争看见林昊,脑子里就闪过闻阮的一句:林昊有个私生子。
他现在看林昊很不顺眼,要是这货昨天把这事说清楚,闻阮也不会往榕城跑一趟,白折腾。
贺争面上不显,笑着跟他打招呼,嗓音温凉平淡,“林总。”
贺争这边跟着铭合的法务总监和财务总监,林昊旁边是两个游戏公司的创始人。
两边人互相介绍,简单握手寒暄后,林昊把贺争拉到一旁。
“贺总,闻总监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林昊早上给闻阮发了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去榕城,闻阮说已经到了,在去榕山的路上。
中午他又给闻阮发消息,问她见到笙樾没,她回了句,【回去再说。】
之后就不回他消息了,他忐忑又担心,现在看见贺争,实在按耐不住。
“贺总,闻总监见到我老婆了吗?是见到了吧?怎么说的?”
林昊给贺争递烟,贺争接过烟,没抽,静默片刻,在林昊愈加忐忑的目光中开口了。
“林总,你不厚道啊,你有私生子你不早说,你知道我们家闻总监多尴尬吗?见到陈老板先把你一顿夸,夸上天了都,结果陈老板来一句,你有个私生子,还害她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见林昊脸色变了,贺争扯下唇角,拍拍他的肩膀,啧一声。
“我们家闻总监说了,那赌约她认输,你把人家害那么惨,她再劝人回来,不是缺德吗?”
林昊脸色发白,肩膀垂下去,苦笑了下。
“我就知道这事过不去,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不敢奢求她的原谅,她身体不好,连着两次流产伤了身体,医生说以后得好好养着。”
他垂着头,像打了霜的茄子,眼角有泪花,“我就是想好好照顾她。”
贺争啧了声,“林总,不是我说你,你就放过人家吧,回头你哪天后悔了,把私生子带回家继承家业了,陈老板又得崩溃一回。”
林昊立刻摇头,“没有,我没打算认,如果笙樾想要孩子,我们去领养一个。”
他当初接到保姆的电话匆匆忙忙赶回家,瞧见的就是笙樾血淋淋倒在地上,那对母子还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啃苹果。
他看见那对母子,就会想起笙樾倒地的一幕。
这两年一直做噩梦,他甚至不能看见他们,看见就生理性反胃。
孩子是笙樾最忌讳的事,她如果想拒绝闻阮,直接拒绝就是,但是她把这么隐晦的事都告诉了闻阮,可见她跟闻阮的关系不错。
林昊心里还存着一点点希望。
“贺总,我昨天隐瞒了孩子的事,是我不对,这样,我让一步,笙樾已经一年不肯见我,你告诉闻总监,只要笙樾同意见我一面,就算她赢。”
贺争挑眉看他,带着微微倦意的清俊面容携着一丝讽刺,语气却轻快。
“行啊,林总放心,我会把话带到的。”
让一步?
呵。
他得到消息,昨天林昊见了他们和蒋青延后,爱樾今早的会议上,几个合伙人又朝林昊施压,逼他接受资本的橄榄枝。
林昊确实想挽回陈笙樾,但同时,也是真的想抓住这次机遇,让一步,是趁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贺争简单吃了饭又赶回公司开会,开完会,突然想起一事。
闻阮的意思是,姚曼应该误会她跟陈笙樾谈成了。
姚曼那女人,身边有人看着劝着的时候,脾气还能收收,还能冷静些,一个人的时候,那完全就随心所欲了。
情绪一上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心里不安,从会议室出来,贺争直接喊来于扬,让他把机票改签。
…
闻阮一觉睡到晚上七点,被敲门声吵醒,不想理会,但一直在响。
披上针织长袖外套,闻阮先从猫眼看一眼,民宿的工作人员,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她开门。
工作人员把花递给她,“您朋友送的。”
朋友?
闻阮没接,先去拿花上的卡片,刚拿手里,旁边出来一人,夺了那花,朝闻阮笑道:
“我送的。”
闻阮愣了下,姚天禹?
姚天禹趁她愣神的这一瞬,朝前两步,推着闻阮进门,脚一抬,门砰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