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帆从浴室出来,见程霜背对着他睡,整个人挨着床边,几乎一个翻身就要掉下去。
他心有郁结,去书房抽了根烟,回来又去刷了牙才上床。
掀开被子躺下,直接把她的身体捞过来搂怀里。
程霜没睡着,没睁眼,没挣扎,他喜欢抱着她睡,无关情爱,只是习惯而已。
有点可笑,领了证的合法夫妻,最亲密的姿势,却是同床异梦。
...
榕城,榕山。
闻阮有点后悔让贺争来了,这男人是真能折腾。
凌晨三点就把她叫醒,问他发什么疯,他理直气壮,“看日出啊,来都来了,不去多可惜。”
闻阮困死,本来不想去,结果他委委屈屈的拿脸在她脖子里蹭,说这辈子还没看过日出。
她信他个鬼,但谁让她欠他的。
雨在昨晚就已经停了,今天是个大晴天,他们也足够幸运,碰上了云海。
一眼望不到头的天际,群山时隐时现,云海翻滚,时而似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时而又像飞流直下的瀑布,波涛汹涌,景象万千。
很快,山谷白雾升腾,彩霞涌动,铺成天边的织锦,簇拥着朝阳腾空,红日亲吻云海,美轮美奂,是一场极其壮观的视觉盛宴。
天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太震撼,周围渐渐响起惊叹和欢呼声。
闻阮来不及惊叹,因为太阳升起的那瞬间,贺争勾着她的腰把她揽怀里,低头吻住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两人拍照。
背景是云海日出。
闻阮以为看完日出就能回去睡觉,结果贺争又拽着她去了月老庙。
她整个人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接过贺争递来的香,跟着他拜,他说一句她说一句。
记不得说了什么,只知道离开的时候,手腕上被绑了一根红绳。
闻阮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的,“你白月光送的你不戴了吗?还是你想左右手各戴一个?”
贺争上次跟她解释白月光这事,嘴皮子都磨破了,她愣是不记得自己送过,就认定了他是想泡她,怕她觉得白月光膈应说的谎。
他索性不解释了,等他搞清楚当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再说。
“那根戴了太久了,该换条新的了,现在我女人是你,当然得戴你送的。”
闻阮:“你高兴就好。”
月老庙出来,闻阮实在太累,贺争把她背回了民宿,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喊她。
“闻阮?”
寻声望去,闻阮看见了陈笙樾,她清醒了一点,拍拍贺争的肩膀,让他把她放下来。
贺争没见过陈笙樾,但大概能猜到,“林昊的老婆?”
“嗯。”
他把闻阮放下来,压着声音道:“林昊退了一步,说只要陈笙樾肯见他,他可以来榕城。”
话音刚落,陈笙樾已经走过来,闻阮跟她打招呼,“笙樾姐,你来这么早?”
“有很多年没见的朋友带孩子过来玩,今早到的,我过来叙叙旧。”
陈笙樾说话的时候,眼睛在闻阮和贺争之间来回打量,视线时不时扫过他们腕间的红绳。
那是月老庙里的姻缘绳,来她这住的小情侣,离开时手腕间基本都戴着,见得多了,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
闻阮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看一眼红绳,笑着挽住了贺争的胳膊,“贺争,我男朋友。”
贺争看她一眼,虽然是假的,但‘男朋友’这个称呼,听着真爽。
闻阮给两人介绍,等他们打完招呼,闻阮让贺争自己先回房间,她跟着陈笙樾去了茶室。
昨天她才告诉陈笙樾,蒋青延渣了她,今天她就带男朋友来了,陈笙樾目光里的惊愕和难言她看见了。
所以进了茶室后,闻阮简单介绍了铭合跟荣立是死对头的事,也没隐瞒她对蒋青延的怨。
“贺争是铭合的老板,整个海城的金融圈,只有他不怕荣立,他喜欢我,我想报复荣立,我们一拍即合。”
陈笙樾好半天才回神。
“所以爱樾科技,是你跟荣立打响的第一枪,如果你败了,你的处境会很尴尬,是吗?”
见她点头,陈笙樾沉默少许,突然道:“我可以回海城。”
闻阮愣了下,马上道:“不用,我有其他办法让林昊签合同,你不要回去。”
陈笙樾给她添茶,“昨天拒绝你,是我觉得,你只是把这当成一份工作,既然是工作,那你和蒋青延怎么争抢,那是你们的事。”
她笑容温和。
“我现在啊,算半个看破尘缘的人,所以我其实,并不赞同你把那么宝贵的时间都用在报复上,但我不会劝你,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能负责。”
“我选择帮你,是因为你堵上了自己的一切,我不希望你输。”
闻阮皱眉,依旧不赞同,“可如果你回去,就是原谅了林昊。”
“原谅是和解,不是和好,不过……”
陈笙樾顿了下,笑道:“不过我还是有个条件,我希望你能劝林昊,让他同意离婚。”
让林昊同意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林昊想离早离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闻阮喝了陈笙樾递过来的茶,笑道:“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