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阮刚出机场,钟兰在电话里安慰她。
“你也别着急,你妈伤的不重,被人推了下,脑袋撞到墙,该做的检查都做了,问题不大,就是这事比较麻烦,必须得你来处理。”
为什么必须她来处理?
因为推母亲的人,是潘瑞的妈。
去医院的路上,钟兰挂了电话后,闻阮又接到了潘瑞的电话,她大概理清了整件事。
老太太昨天给果果喂酸橘子,章桐桐发了脾气,婆媳两大吵一架后,老太太一直喊心口疼。
潘瑞以为很严重,直接去找了母亲,母亲给老太太检查后没发现问题,但老太太就是喊疼。
查不出问题,老人又坚持不出院,只能留院观察。
钟兰说,“所有检查都给她做了,都显示没问题,你妈今天把呼吸内科和胸外科的主任都拉过去了,也找不出问题。”
“问她具体哪疼吧,她今天跟昨天指的地方都不一样,问个问题也吞吞吐吐,你妈看出她是装的,但因为是你朋友的婆婆,她不好把话说的太直白,她就找到老太太的儿子,那个叫潘瑞的,让他把老太太劝走。”
潘瑞很惭愧。
“都怪我,老太太说,除非我答应让大宝来海城上学,不然就不出院,我看实在劝不动,又不想给阿姨添麻烦,我就答应了。”
“今天太晚了,我意思明早再办出院,结果我晚上回家洗澡的时候,我妹来电话感谢我,电话被桐桐接了,桐桐脾气上来,直接来医院找我妈了。”
“等我把两个孩子在朋友那安顿好再来医院,她们已经吵起来了,我刚劝好,朋友就给我来电话,说大宝抢他孩子的玩具,两孩子打架呢,我又去处理这事。”
“等我再回来,章桐桐跟我妈打起来了,阿姨今晚值班,见我妈扯着桐桐的头发,就去帮忙,我妈在气头上,就推了阿姨一下,也没想到能把阿姨推倒,她说她没用多大力气。”
关于医院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钟兰很气,“你妈说老太太是你朋友的婆婆,她不追究责任,但是,现在是老太太要追究你妈的责任,说她都疼死了,你妈连病因都找不到,住了两天各种检查,说我们就是坑钱的。”
潘瑞很愧疚,“闻阮,真是对不起,我会让我妈给阿姨道歉的。”
...
闻阮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一个值班护士带着她和贺争进去。
护士是钟兰派下来的,知道她的身份,挽着她的胳膊悄悄告诉她。
“老太太脾气上来,大晚上吵着要见院长,搅的所有人不得安宁。最近院里空出一个副院长的位置,闻主任的票是最高的,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医闹啊。”
老太太住的是单人病房。
这会儿人都在病房里。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暂时被潘瑞劝住了,没吵没闹,只是时不时瞪一眼在窗前坐着的章桐桐,章桐桐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潘瑞站在两人中间,脸色很不好看。
闻蕙安和钟兰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几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
闻阮进来后,先朝闻蕙安看一眼。
在她面前从来强势的母亲,这会儿脸色憔悴,额头有一块不大不小的青紫痕迹。
她只看一眼便收回视线,径直走向潘瑞,抓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拽,再狠狠往墙上推。
潘瑞今晚过得乱七八糟,没吃饭,又送孩子又劝老婆又劝亲妈,还得跟人赔礼道歉,本就筋疲力尽,还站了快两小时。
人都快累虚脱了,闻阮又是猝不及防的对他动粗,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被她抓着领口用力拽的那一下,他双腿已经软了,正懵着,又被推了下,额头狠狠撞在墙上,这会儿头昏眼花,完全站不住,踉跄退两步后一屁股坐地上了。
病房里除了潘瑞的痛呼,没有半点声音,所有人都看懵了,谁也没想到闻阮会突然动手。
直到——
“哎!你个死丫头,你敢打我儿子!”
老太太见儿子被打了,反应过来后整个人直接炸了,掀开被子就要朝闻阮扑过去,却是脚刚踩在地上,又顿住。
刚才跟着闻阮进来的男人,此刻直直的挡在她前面。
男人穿烟灰色衬衫,身形高大颀长,眉骨立体,狭长的眸冷冷的看着她,一身寒气透着难驯野性,压迫感十足。
偏偏他还笑着。
“打你儿子?就打他了,怎么着吧,你打人家妈妈,人家打你儿子,不是挺公平吗?”
老太太瞪眼,“我没打,我不是故意的,反正她不能无缘无故打我儿子!我要告她!”
贺争慢悠悠的卷袖子。
“不能打你儿子,那不然打你吧,闻阮尊老,所以没直接打你,我可没有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
老太太被他吓住,没敢再动,转头朝章桐桐吼,“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就看着你老公被打?”
章桐桐虽然心疼潘瑞,但因为是闻阮打的,所以她站着没动。
老太太气的要骂人时,闻阮推开贺争,跟她面对面。
“阿姨,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推我妈,但你要追责是故意,你想利用我妈把事闹大,让潘瑞和章桐桐答应你的无理要求,对吗?”
老太太张张嘴,没想到被看穿了心思。
她确实不是故意推闻主任的,但也确实是借着闻主任闹事。
她在这住了两天,听见有小护士聊天,说这闻主任马上要升副院长了,这个关键的时候,应该是最怕出事的。
闻主任是闻阮的母亲,闻阮跟章桐桐是闺蜜,她要是闹大一点,所有人都得来求她。
她就能拿捏章桐桐了。
最不懂事的就是她这个儿媳妇,怎么说大宝都是他们潘家的孩子,潘瑞现在挣很多钱,又不是养不起,来这上学怎么了!
闻阮看着老太太的脸色变化,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