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爱樾科技。
姚曼到了爱樾后,便被朱总的助理带到拐角处的小会议室,她在这间窄小的屋子里已经等了快一小时。
朱总的意思是,他会给荣立争取一个跟铭合竞争的机会,等蒋青延到了,就会让人带他们进去。
可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蒋青延还没到,他和陈奕的手机都打不通。
没关系,她自己也可以谈判,可她都等到现在了,朱总也没让人过来请,去找他助理,助理说没得到通知,让她继续在小会议室等着。
多憋屈啊,她堂堂荣立集团大小姐,在这间破屋里等着人家召见。
闻阮那草根平民,就靠着贺争那个私生子,就被请到爱樾最大的会议室,整个爱樾的核心管理团队陪她喝茶。
爱樾这帮蠢货怎么想的啊,她开出的条件多好啊,方案是她让林悦加急搞出来的,林悦还委婉提醒她。
“爱樾的估值没那么高,你砸那么多钱,就要那么点股份,小姚总知道得气死。”
气死就气死,反正姚天禹住院呢,气坏了多住十天半个月就是,她的脸面才最重要,她能赢闻阮才最重要,荣立又不缺那点钱。
她都这么有诚意了,林昊应该亲自过来请她才是,结果让她坐冷板凳。
越想越气,越来越心慌,姚曼实在耐不住烦躁,决定去大会议室看看情况,结果刚出门,远远就瞧见闻阮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
她今天穿光泽感很强的白色缎面衬衫,下身是黑色高腰阔腿裤,同色细高跟,头发简单挽起,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又干练,洒脱又冷艳。
爱樾的创始人林昊走在她身侧,两人相谈甚欢。
这是......签约了?
闻阮似有若无的朝她看一眼,精致的眉眼含着淡淡笑意,又似挑衅。
姚曼气的两眼一黑,抬脚就要走过去,朱总看见了她,趁着林昊和闻阮他们拐弯的时候,跑过来把她拉回小会议室。
“姚小姐,我真的尽力了。”
姚曼瞪他,“所以你们已经跟闻阮签约了?”
朱总叹口气,“林总非要跟她签,拦不住啊。”
已经失败了,姚曼没给他好脸,“就算林昊要跟闻阮签,你刚才也能让人把我带进去,我要是进去还有希望!你拿钱不办事,我会告诉我爸的!”
朱总马上推卸责任。
“姚小姐,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只是答应帮你们争取一个机会,我确实争取了,我把你们的方案都当场念出来了,是闻阮实在太厉害,不按套路出牌,几句话把我架起来了,我不好做啊。”
“而且你放心,虽然我尽力了,但到底事情没办成,我不会占你们便宜,东西我会还回去。”
他很后悔接这个活,本来是觉得,能得到好处,又能为公司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一举两得的事情。
可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姚家的家事吗?他凑什么热闹啊。
姚曼是荣立大小姐,那铭合的贺争也是姚威的儿子啊,人家亲妈现在还是姚太太呢,谁知道姚家以后什么样啊,两边都不能得罪。
如今倒好,他两边都没讨到好处,关键还把林总得罪了,一会儿还得去林总那负荆请罪,唉!
...
林昊亲自送闻阮下来。
闻阮看出他有话想私下聊,便让罗子雯和倪飞先上车。
“林总是想问阿姨的病吧?”
昨天下午,林昊的母亲已经住进淞立医院,今早吃饭时,母亲还主动跟她提了这事。
母亲昨天下午有手术,但是提前交代科室的副主任去看了,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母亲下了手术台也去看过。
“我妈说,阿姨是扩张型心肌病,情况挺严重,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后面要采用CRT治疗,现在要先药物治疗一周,我妈昨晚受伤了,要休息几天,不过你放心,她赶得上手术。”
林昊昨晚是跟闻阮他们一个航班回海城。
他们在机场分开,因为太晚,医院那边不让进了,他今天一大早才去,昨晚住院部的动静闹得很大,母亲还跟他抱怨,说闻主任连病因都查不出,到底靠不靠谱啊。
林昊要跟闻阮说的就是这事。
他先关心了下闻蕙安的伤势,“闻主任没事吧?伤的重吗?”
闻阮以为他是担心母亲做不了手术,“不重,我妈说不耽误给阿姨做手术。”
她这么说,林昊的脸色反倒怪异了,他尴尬了会儿,也不再拐弯抹角,歉意道:
“这事说起来有点对不起你,我妈想转院,想转到北城去。”
大概是几次检查的结果都不好,如今病情又严重到影响正常生活,老太太现在特别怕死。
昨晚听说有病人要投诉闻主任连病因都查不出,就觉得闻主任能力不行。
他说是病人的原因,不行,非得转院去北城,不让去就说想让她死,实在是劝不好。
“转院啊,行啊,”闻阮笑道:“阿姨想转就转吧,这又没事,林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正好她还不想让母亲给那老太太看了呢。
经过潘瑞妈这事的教训,以后但凡事多的,她都坚决不会再帮忙,关系再好都不行。
林昊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真的没生气才放心,“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两人又简单聊几句,闻阮让他回去忙,她自己也往车的方向走,刚打开车门,身后有人叫她。
“闻阮!”
回头,果然是姚曼。
车里的罗子雯和倪飞也看见了姚曼,正要下来,闻阮余光瞥见了,朝两人摆摆手,示意都坐着别动。
姚曼特想冲上去扇闻阮一巴掌。
但现在是饭点了,爱樾的员工有不少结伴出来吃饭的,她得注意形象。
姚曼现在不止是生气,她还慌,从知道闻阮接手爱樾开始,她就没闲着,她一直在忙,乱七八糟的忙。
结果呢,她连自己忙什么都没理出头绪,这女人就把合同拿到手了。
仔细想想,她好像一直被闻阮牵着鼻子走。
简直是耻辱。
“闻阮,你赢了我,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