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的总监叫向浩,闻阮看过他的资料。
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从华尔街归国的优质人才,投资逻辑强,眼光毒,投出过独角兽,业绩辉煌,一个很有远见的投资人。
贺争给他的评价是:是个人才,就是性格上有点不讨喜,又轴又傲,以自我为中心。
闻阮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跟他打交道,也算见识到了。
群里的聊天,向浩看过了,闻阮问他想怎么解决,他双手交握在桌前,身板坐得很直。
“首先呢,我的人确实有错,说话没经过脑子,但都是玩笑话,真的没有恶意,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在这呢,我先代他们跟闻总道个歉。”
他语带歉意,最后话音一转。
“不过倪飞确实太过分了,实在不该把人打成这样,闻总,不然这样,我们各退一步,让他们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闻阮点头,眉眼弯弯,很好说话的样子。
“道歉是必然的,倪飞下手更重,还得赔医药费。”
倪飞转头看了她一眼,正觉委屈,又听她道:“不过向总,既然道歉,那麻烦你的人也跟我道个歉。”
闻阮把手里的平板不轻不重放在桌上,视线扫向对面的几人。
“说我身材绝的,这个不用道歉,我身材确实挺好的,脸也漂亮,这是实话,我接受,说我‘被睡烂’的那位,是哪位帅哥?麻烦举个手,我认识下。”
没人举手。
倪飞这会儿抬头了,指着向浩旁边一个满脸痘印的寸头小伙,“张韬说的,就是他。”
倪飞整个公司最烦的就是这个张韬,说话粗鄙,看见美女就走不动,仗着自己是关系户目中无人。
阮灏自坐下后,就一直低头玩手机,听到‘被睡烂’时,猛地抬头,顺着倪飞的手指看过去,眯了眯眼。
闻阮也看向对面的张韬。
“张韬是吧,说我被‘睡烂了’,这个我忍不了,要么,你拿出证据证明我私生活混乱,要么,你写两万字检讨,发大群里跟我道歉。”
她笑笑,“如果两个你都不选,我会告你哦。”
张韬只是一时口嗨,哪有证据?让他写两万字发群里道歉?他脸往哪放,两个都不能选,他转头看向浩,扯他的袖子求救。
罗子雯凑到闻阮耳边说了一句话,闻阮目光一闪,在向浩朝她投来‘有事好商量’的眼神时,她起身,很大度道:
“明天周六,好好考虑,下周一之前给我答复就行。”
...
从会议室出来,闻阮让阮灏把手里的文件给罗子雯,让她去找公司负责投后管理的部门对接爱樾。
等她走后,闻阮看向倪飞,倪飞以为她要训他,忙双手合十主动道歉。
“老大,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打架,不该给你惹麻烦,不该——”
“打架是错了,”闻阮笑着打断他,“不过你这次立了一功。”
“什么?”倪飞没懂。
闻阮没多说,见他脸上的伤不严重,便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阮灏,“他叫阮灏,我助理,你先带他去办入职手续。”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下班,她准备提前走,母亲自己在家,她去买菜给母亲做饭,早点吃,七点还要去医院见姚天禹。
闻阮把阮灏往倪飞跟前推。
“今天下午他就交给你了,办完入职手续,你带他在公司转转,公司的规章制度,包括助理该干什么,你都给他捋一遍。”
闻阮说完就走了。
阮灏目送她离开。
快下班了,倪飞先带阮灏去办了入职手续,又带他在公司转一圈,终于熬到下班,时间一到,立刻把他拽到自己车上。
锁了车门,四周无人,隔墙也没有耳,他才敢问出口。
“小祖宗,你怎么跑海城来了!”
…
倪飞的母亲是阮灏表姑,他算是阮灏的表哥。
虽是亲戚关系,但来往并不深,阮家的祖业和根基在北城,他母亲嫁到海城,两个城市离得远。
母亲是画家,父亲是科学家,两人的事业跟阮家没交集,也都有自己的傲骨,不喜攀附,除了过年去一趟北城走亲戚,其他时间基本不去。
一个不去,一个不来,时间久了,关系也就渐渐疏远了。
这么多年,他跟阮灏这个小表弟也没什么热切来往,也就过年的时候坐一起吃个饭。
直到去年年末,阮灏突然加他的微信,给他发了一段视频。
去年荣立庆功宴的视频。
他问他认不认识视频里那个叫闻阮的女人。
他说认识,阮灏又问他关于闻阮的各种事,比如她的年龄,她的家庭。
他纳闷,问他突然打听闻阮干什么,阮灏说有朋友对闻阮感兴趣,帮忙问问。
阮灏是北城世家大族的小少爷,他的朋友都不是一般人物,那会儿闻阮处于低谷,倪飞还想着,如果阮灏的朋友能帮帮闻阮也挺好的。
所以他真去打听了,闻阮的年龄,她的家庭成员,包括她母亲在哪上班,她母亲叫什么,他都查清楚发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