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闻阮的瞬间,阮成东有些恍惚。
简单的高马尾,瓜子脸,樱桃唇,面容姣好,精致似画卷,穿着简单的白色短T恤,浅蓝高腰阔腿裤,腰肢纤细,亭亭玉立。
闻蕙安。
眼前这人,跟年轻时的闻蕙安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气质截然不同,这姑娘优雅自信,明媚张扬,闻蕙安清冷孤傲,沉郁安静。
一样的脸,但这不是闻蕙安,年龄不对,气质不对。
病房里,阮成东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闻阮脸上,眸光怀念且贪恋,明显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闻阮看过阮成东的讲座视频,记得他的样子,突然的见面让她全无心理准备,整个人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阮灏此刻也是心思杂乱,他想过两人在一家医院,有一定的概率会碰见,但突然见面了,他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没人说话,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最兴奋的是沈音音。
她住院这几天,虽然行动不便,又一直被倪飞盯着,但也没闲着,她给护工加钱,让她每天到阮灏他爸这里溜达。
只要看见阮灏在,就马上告诉她。
可惜阮灏最近好像挺忙的,都是晚上来,他来的时候倪飞都吃过晚饭了,就在病房盯着她,撵不走,她也没什么合适的理由。
终于啊,今天让她逮到机会了。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护工发消息说阮灏来了,她住院的第一天,阮灏拎着果篮来看过她,护工见过阮灏,他那张帅脸很好认。
知道阮灏来了,沈音音就赶紧找个理由把倪飞支开了,又把闻阮骗过来。
她就说绝对有问题吧!
闻阮刚进来,阮灏的脸色就突然变了,然后下意识看他爸,然后他爸的脸色也变了,啧啧,眼睛都长闻阮脸上了,眼珠子都瞪大了。
不过——
阮灏他爸身体抖什么啊,怎么还热泪盈眶的,见个儿媳妇至于这么激动吗?
沈音音还想继续看热闹,闻阮已经回了神,她握紧轮椅的把手,平复了心绪,转头看向阮灏,声音平静到极致。
“阮灏,不好意思,音音说来看个朋友,我们走错病房了。”
她这话是跟阮灏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进来,是走错了。
闻阮说完就要推着沈音音走,沈音音哎呀一声,忙道:“等会儿,来都来了,得跟叔叔打个招呼啊,直接走很没礼貌哎。”
她跟闻阮说完,又看向病床上的阮成东。
“叔叔好,”沈音音先礼貌问好,然后指着闻阮,“她叫闻阮,是阮灏的前领导,也是阮灏的女朋友,您的儿媳妇。”
她后面两句话说完,闻阮和阮灏的脸都黑了,看向沈音音的眼神都是‘你脑子有病吧’。
闻阮想捂住沈音音的嘴已经来不及,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这丫头竟会突然造谣她和阮灏。
不知道沈音音到底想干什么,但贺争说得对,这丫头果然是个惹事精,唯恐天下不乱。
她伸手拍了下沈音音的肩膀,低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阮灏见父亲的目光从闻阮身上转移到自己这,忙道:“不是,爸,她胡说的,我跟闻阮是——”
他顿了下,沈音音都说了闻阮是他前领导,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了,低着头乖乖认错。
“我骗了您,我其实没去国外玩,我去了海城,上个月就在铭合资本实习,闻阮确实是我的前上司。”
他解释完,阮成东先抓住了两个重点。
第一,海城,这姑娘来自海城,闻蕙安也在海城。
第二,这姑娘姓闻,‘闻’这个姓并不常见。
姓闻,来自海城,又跟闻蕙安长得那么像,要说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太可能。
阮成东那双精锐的眸子太犀利,闻阮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沈音音已经打了招呼,她也不能一句话不说的扭头就走。
所以她暗中稳了心神后,先跟阮成东道了歉。
“音音刚才胡说的,您别介意,我跟阮灏就是普通的前上司和下属关系,我已经结婚了。”
道了歉,她又道:“我们是走错了房间,今天也没带东西,空着手,您好好休息,我和音音明天再来探望您。”
来肯定是不会来的,回头让阮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闻阮说完就准备走了,这次没给沈音音说话的机会,推着她就往门口走,动作已经够快,还是晚了一步。
刚走到门口,阮成东突然叫住她,“闻小姐,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
阮灏推着沈音音出去,临走前看了眼闻阮,目露担忧,又有种‘天意如此,你认命吧’的期待感。
病房门关上,阮成东指着旁边的沙发,慈祥道:“叔叔就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不必那么拘谨,过来坐。”
闻阮站着没动,礼貌又淡漠道:“不用,叔叔您有话就问。”
阮成东不勉强,目光又定格在她脸上,“你叫闻ruan,ruan是哪个字?”
闻阮面不改色,“柔软的软,闻软。”
阮成东默了下,又道:“我有个朋友叫闻蕙安,也是海城人,是淞立医院的医生,你跟她长得非常像。”
他声音缓慢,“容貌一样,你也姓闻,也是海城人,你认识她吧?”
虽然是问句,但又是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