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江时祁的马车,刘展义笑着走下门前的台阶,到了马车旁来迎。
却不想先下来的却是一个面生的娇娇俏俏的姑娘,他一时愣住,倒是他的夫人谭氏,笑盈盈从他背后走过来,朝着那女子柔声道:“是谢小姐吧?”
江时祁历来有礼有节,不可能随便带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先前就知他定了亲,那么眼前女子的身份自然也不难猜。
谢令窈看着谭氏倒有几分亲近,前世她落了水,是谭氏一路安抚着她带她去换了衣衫,后来再见时,她也总是温柔和气,与旁的那些总是刻薄她的人全然不同。
谢令窈朝她行了平辈间的礼,同样语气轻柔地回了她的话。
江时祁见她这般温声细语,实在是与方才疾言厉色的模样判若两人。
见江时祁目光沉沉地落在谢令窈身上,刘展义绕道他身边,轻轻撞了撞他肩膀,小声打趣道:“别看了,眼珠子都快长人家身上了。”
江时祁一本正经地收回目光。
“你这刘府我也是轻车熟路了,不耽误你待客,我自带她进去。”
这边谭氏正拉着谢令窈说话,明明两人是第一回相见,却宛如有说不完的话。
江时祁想要打断,却又不想去饶谢令窈的兴致,干脆就错一步站在她身后杵着。
谭氏觉得颇有压力,便只得匆匆打出了话头,把谢令窈又让了出去。
江时祁领着谢令窈往内走去,到底是没忍住:“前世你同谭氏关系不错?”
“至少比跟你好。”
江时祁:“……”
男女并不同席,两人朝内走过回廊,谢令窈便要去女宾处,她已经转了方向,江时祁却从她身后将她叫住。
“若遇上不好相与的人,只管差了人来叫我。”
谢令窈没回头,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依靠江时祁。
谢令窈被刘府的下人一路引到厅内,江雨霏她们已经到了,见了谢令窈,纷纷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明明大哥哥的马车车轱辘比咱们的都大,怎么走了这么久?”
谢令窈指桑骂槐道:“这马车呀,同人一样,好些都不过是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江公子的马车不过外面瞧着光鲜亮丽罢了。”
对,没错,她说的就是江时祁!
几人都有些不明白谢令窈在说什么,便都掉转了话头。
江秋寒扫了四下聚在谢令窈身上的视线,低声道:“我听说,那位邛偤公主今儿个也会来。”
江雨霏当即面上不虞:“她怎的来了?不过是一个满月酒,也难为她一国公主肯纡尊降贵来参加这样一个小宴。”
谢令窈没说话,邛偤公主到底是贵客,又初来京都,与怀荣侯府更是没什么往来,她若来,必定是与谁一起同来的,而这个人又定是皇室中人。
谢令窈几乎不做他想,便猜到她是随琼枝公主同来。
毕竟琼枝公主是她未来的婆母。
这边周氏的脸色却并不好,她自坐下开始,就听得不少人死命夸赞谭氏。
怀荣侯如此重视这个孩子,不仅因为他是嫡长孙,也是因为琮国公谭家,谭家自开国以来,备受历朝历代的皇帝信任,屹立不倒数百年,其根基深厚,满京都无人能及。
同样是侯府嫡长子,那刘展义处处不及江时祁,却在娶妻这件事上,死死碾压了江时祁。
周氏面上笑着应和,背地里却是咬碎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