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昏黄的灯光调换成了明亮的白炽灯。
裴宴将医药箱翻了出来,抿着唇,递到少女的面前。
那架势只要是个人都能明白。
可惜宋稚枝就不吃这一套。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伤得是右手,又不耽误左手上药包扎。
再说了,之前裴宴为裴家处理了那么多灰色事件。
难不成自己是一点伤口都不会处理?
见她不接,裴宴也没强逼着。
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她身边,然后动作自然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顺手还把人给捞进了怀里,鼻尖轻蹭着她的发丝。
跟他赌气?
反正有洁癖的人又不是他。
状似故意地加大着掌心的力道。
伤口再次破裂,鲜血渗出。
宋稚枝甚至都能感受到衣裙上的濡湿。
表情管理彻底是宣告失败了。
“起来。”
挣扎地扭动着身体,宋稚枝推搡了他一把。
掌心触及他滚烫又坚硬的胸膛时,不由得撞入了男人那双深沉幽暗的眸子。
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裴宴稍稍调整了一下睡姿。
然后继续闭上了眼睛。
嗯,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了。
“起来,我给你上药。”
房间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宋稚枝深知裴宴那驴脾气。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倔得要死。
“哼。”
又是一声轻哼。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那种嘲讽的冷意了。
裴宴松开对她的桎梏,翻身下床将灯重新打开。
然后乖乖地将药箱拿了过来。
受伤的右手也摆到了宋稚枝的面前。
只是完好的左手却始终握着她的手腕。
生怕她会半路跑掉似的。
“你不松开我要怎么给你上药?”
晃了晃被他握得紧紧的手腕,宋稚枝语气无奈。
虽说现在是裴氏的掌权者,但也挺幼稚的。
故意将手重新弄伤,为的就是让她给他上药。
以后也别叫裴宴了,直接喊他裴三岁算了。
“怕你跑。”
男人拧眉,紧盯着她。
依旧是惜字如金。
但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始终没有消散。
不过宋稚枝也习惯了他这张冷脸,没好气道,
“庄园那么大,我能跑哪去?”
就她刚才扫过的一眼,就有不少安保人员。
她要是想跑,也得好好计划一下。
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啊呸,暖窝。
对比起阴晴不定脾气还臭的疯批男二。
她还是更愿意回到有哥哥姐姐宠她的温暖宋家。
“你就是想跑。”
她的每一个微表情,裴宴都尽收眼底。
再加上十年的相处,更是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所以这座庄园的安保是最顶尖的。
为的就是防止他娇养的小公主会逃跑。
被他紧盯着,宋稚枝后背有些发凉。
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加重了些。
可即便是伤口重新渗出鲜血,男人也没有丝毫的痛意。
只是那双眼睛,始终都没有从面前少女的身上移开。
五年的时间,他日思夜想,几乎逼得他要疯魔发狂。
就着烟酒,看着她的照片熬过了一夜又一夜。
甚至因为酗酒妄想在梦中见她一面而胃出血进急诊。
自此,也就落下了胃病。
“又怎么了?我下手也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