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童婧使了个眼色,童婧急忙打圆场说道:“都不要再说了,争吵不能解决问题,去办公室谈吧!”
使劲揉着太阳穴,我第一次感到无奈的沮丧。
在我经营的生意里,只有线绒厂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开发为商业小区的前景就像是一个诱人的馅饼,好看而遥远,工厂的现状糟糕透顶,已经腐朽破败了。
坐在江德卫的办公室里,我无视热气腾腾的香茶,说道:“老江,除了跟我要钱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如果你不尽快改变工厂的负债运营,我会考虑换一个厂长,谁会用一个无能的管理高层人员?”
搓搓手,江德卫哭丧着脸说道:“常董,我的心里也很着急啊,工厂成了现在这样也不全是我的责任。”
“我看就是你的责任,既然你是管理者,出现任何问题我都要追究你的责任,别逼我行使董事长的权利,那样的话,你我之间就不是打工者和老板之间的关系了,过去你跟李方禅是哥儿们,关系好,存在着友情,你们的交情跟我没有关系。”
江德卫使劲搓搓脸,说道:“常董,我跟您汇报一件事,由于厂里有军事设施,改造成商业住宅用地会遭遇到军方的阻挠。”
“军事设施?什么军事设施?”我懵了,不知道什么叫做军事设施。
“就是二战时期留下的两个地堡,在工厂的西南角,主体是钢筋水泥的结构,地面上只有半米高,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过去,但是这个地堡在军事地图上有标注的,法律规定,凡是在国有土地上的军事设施都需要军事机关审核才能动。”
“有这样的规定吗?”我问洪五赤。
当过兵的洪五赤点点头说道:“是有这样的规定,不过,军事设施一般指的是军事要塞的一切建筑物,出现在市区的二战时期地堡,估计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咱们走正常程序,军事机关会通融的。”
摇摇头,江德卫说道:“我们申请了好多次,人家根本不听咱们的诉求。”
“依现代军事的发展,将来打仗怎么可能用得上地堡吗?”我不懂军事,但是军事新闻偶尔看一眼,也了解基本常识。
洪五赤说道:“别管能不能用上,只要在军事地图上标注的军事设施,那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我皱眉说道:“找找关系吧,我看问题不是很大,领导应该会通融。”
我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经过洪五赤斡旋之后才知道,工厂里的军事设施其实大有来头,是许多人用来缅怀之地,地堡虽小,影响深远,谁也不敢私自做主把它拆了。
得知这里面的背景之后,一度绝望了,李方禅说工厂的地盘值得十九亿,分明就是一个大坑,可笑我并不知道,一头钻了进来。
怎么办?
我们三个人仿徨无计,回天乏术啊!
我强行给江德卫下了个命令:“关闭工厂,只留下销售科,什么时候把积压的产品卖出去了,工厂什么时候开工。”
江德卫说道:“如果工人们放假了,销售科的人也无心留下,他们到了社会上一定再找工作,以后想开工,那些熟练工人都改换门庭了,很难找到他们。”
我认为江德卫就是拿着工厂的未来要挟我,逼着我继续出资维持生产,让仓库里的产品堆积如山,更是生气,拍着桌子骂道:“反正我是没钱投入到生产中,你有钱就继续投入吧,我的要求是必须停产。”
就这样,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厂关闭了,工人们都放了长假,具体啥时间再开工,根本没有结论。
由于我还在春城上学,顾不上沪市这边,门卫工作懈怠,两个月之后,新年旧年交替的期间,工厂起火,把厂房和仓库里的产品烧了个干干净净,好在那里本就荒凉,火灾没有蔓延,我损失的是过户手续费和接手后投入的五百多万购买材料的钱。
线绒厂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春城那边又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