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和德鹂大眼小眼一起瞪着,反正就是没有共同语言,她也不离开病房,更不动手帮我弄吃喝拉撒睡这些人人需要的东西。
上午十点是病房最热闹的时间,凡是我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来了,德鹂就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还很好奇地问这是谁,这是谁,这是谁呀?
我很想问问:“你是谁啊?管谁是谁呢。”
但是德鹂的身份特殊,属于暴力机关的警务人员,我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给她介绍亲朋好友,德鹂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挨个问好,态度非常的温柔可亲,手指头却悄悄按下手机进行拍摄,记录下每一个来看望我的人。
当床头摆满了鲜花,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花粉味道,我才让吴宝凤把所有的鲜花拿出去,吴宝凤弯腰搬花,贴近床头时候,我悄悄说道:“凡是我的保镖,让他们最近不要来了。”
吴宝凤不动声色走了出去,她经过我的批评之后,已经改变了很多,向称职的秘书靠拢,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德鹂简直是太精明了,我跟吴宝凤只有过短短的接触,她立刻就怀疑了,马上跟着吴宝凤走出去,我喊了声:“德鹂,你回来,我要撒尿。”
德鹂站住了,身体非常僵硬,然后转身对我说道:“你不是没事吗?身体非常健康,撒尿……我帮不上你什么,自己来吧。”
“你来吧。”我没多余的话,对着她招招手,德鹂非常不甘心地走了回来。
我装作颤颤巍巍扶着德鹂的肩膀,很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指挥她进入卫生间,我本来想把德鹂关在门外的,但是她的脸皮好像比我的还厚,站在卫生间里不走。
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提着裤子,我对德鹂说道:“你出去吧,听我的招呼再进来伺候着。”
“我就在这里待着,你不是撒尿都不会吗?我正好看看。”
这货太彪悍,卫生间里多了个人我还真的没办法解手,连裤子都脱不下,僵持了片刻,我说道:“你还真有当娃的妈的潜质啊?出去吧,你在这里我没法解手,太紧张了。”
“常南,拜托你不要搞小动作好不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意思吗?只要你奉公守法,我不会把你如何的,靠,我的娃的爸爸是这样懦弱的人,不如一拳一脚灭了,省的浪费粮食。”
我刚刚想德鹂有点彪悍,没想到她竟然彪悍如斯。
没办法,只能跟德鹂对抗到底了,我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就喊非礼了。”
结果是,德鹂捂着脸出去了,我在卫生间里面也捂着脸。
没法见人了,作为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竟然被逼到喊非礼的程度,太丢人了,一旦发生那种事的话,谁非礼谁呢?
我可不认为非礼了德鹂就是占便宜,那个女人的便宜不好占,占她一寸的便宜,她能立刻找回一丈的法律法规。
身体本来就没病,在医院里如何能躺的住?
一天下来,我的嘴角冒出火泡,身边的德鹂即使再长得如花似玉,也是我的对头,不是我的朋友,她不可能向着我说话。
高朋那边收集了很多的材料跟警察局打官司,高朋掌握的证据是我在被警察讯问期间如何人事不省,尽管缺乏医学证明,他还是据理力争,如果有医学证明的话,哪怕我身上有一块新鲜的擦伤,高朋就敢告到最高法院,这一点我相信他能做得到。
警察局那边也是依例据争,说依法讯问是宪法赋予警察机关的责任,如果被询问的人出门被石头砸死了,也跟询问无关,是天灾人祸。
当然了,警察局的人不会那么没水平,人家是这么说的:“警察机关依法对嫌疑人进行合理合法的询问是正当的,有法可依,有法可循,我们的宗旨是不放过任何一名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名好人,被询问人在讯问期间发生的任何事都要经过合理合法的调查,我们一向都是用证据说话的,解除询问之后,被询问人在被判决之前,依旧是自然人,享受国家赋予权力的公民。”
我的人和警察那边争论的非常激烈,高朋经过我的冷落有点开窍了,竟然纠集了三十多个律师来到春城打官司,声势造的相当大,国内至少有上百家媒体做了报道。
我的心里并不是很兴奋,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不想出名,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名,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和亵渎,我也不是动物园的老虎,被人围观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