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伊莎贝尔还是不太服气,却被我强力压制下去,反抗不得,我又对德鹂说道:“你跟伊莎贝尔有啥争执的?她刚刚成年,背井离乡的多可怜啊?你还是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我的劝说没啥力度,也没当真把矛盾化解开来,却暂时平息了两个女生之间的争斗。
摆在我面前最重要的现实是跟主教组织的谈判,由于阿威的推动,我和谢米拉维在里斯本的一家酒店里见的面。
上一次跟谢米拉维见面拿到了威尔斯的资料,这一次见面不超过四天,但是谢米拉维的精神十分萎靡,几乎看不到意气风发的影子。
这一次干掉威尔斯闹得动静太大,主要是现场的死者留下来的遗体痕迹有点恐怖,让主教组织的人感觉到我强大的同时,都有阵阵心凉的兔死狐悲之感。
越是有钱的人越怕死,穷人相对来说对于生存少了很多的留恋之处。
谢米拉维不是来跟我进行谈判的代表,他在主教组织里面也不是一个最高层的人员,任何一个组织对于背叛者都不会轻易原谅。
局促不安的谢米拉维用拉西语说道:“常南先生,我真切地恳求您能来保护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坐下来慢慢说。”我亲热地招呼道,这一年来我的拉西语水平经过刻苦学习,已经能够流利跟人交流了,伸手阻止了谢米拉维的客气姿态。
深深叹了口气,谢米拉维说道:“组织怀疑我不够忠诚。”
我心想:“你本来就是不忠诚的人,需要怀疑吗?”
但是我不会直接说出来,那样的话,我成了什么人?
过河拆桥还是卸磨杀驴呢?
亦或是,鸟尽弓藏?
如果我真的做出那种事,让阿威怎么想?让我手下的弟兄怎么选择未来?
我招呼阿威上茶,这货也是没眼色的人,没看到我的表情很尴尬吗?不知道借着招呼谢米拉维的机会给我充分思考的时间吗?
喝了口茶水,我利用几秒钟的时间思考一下,说道:“谢米拉维先生,我是这样想的,您与阿威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而且每一次交易,阿威都如实给您相应的报酬,其实在您与阿威的联系中,我就是一个局外人。”
我的表情十分平静,身体一动不动,在中午炙热的阳光下,就像是一座雕像。
不但冷静,而且无情。
谢米拉维的眼睛里浮现出绝望的恳求,哀求道:“常南先生,只有您才能救我了,我还有家人需要照顾,我很爱他们,您能眼睁睁看到孩子失去父亲,妻子失去丈夫吗?”
我也有恻隐之心,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华夏有产业,在鹰头国和亚穆苏那边也有生意,你看能去那边躲躲吗?不离开葡萄牙,我没法子帮你做什么。”
谢米拉维感激地说道:“先谢谢常南先生,这件事分两步走,现在组织上还没查到我背叛的证据,如果被抓住了把柄,我再求助您,最好平安无事。”
我非常纳闷,问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啥把柄被主教组织查到呢?难道你跟阿威在一起密谈的时候被发现了?”
谢米拉维局促不安地搓搓手说道:“常南先生,我这个人在组织里不属于实权派,也没有公司,一直拿着微薄的薪水,但是我还要养家糊口,孩子要接受高等教育,妻子要享受奢华的生活,经济上一直很紧张,我跟阿威交易,就是为了钱,最近几个月有了意外之财,手头宽裕之后,给家人添置了一些超出我经济收入的商品,因此引起了怀疑,但是我正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您跟组织谈判,可以附加一个条件,给我一个平安的未来。”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谢米拉维是一个穷人,忽然有了钱就变得高调起来,大手大脚花钱,不被调查还好,一旦引起了注意,就露出狐狸的尾巴,很容易被人揪住小辫子。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首先不能让他们少了钱,每个人都一样,没了钱就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找钱,有的人走正路,有的人走歪路,还有的人走上一条不归路。
金钱固然不能买到全部的忠诚,但是贫穷却一定能诞生出背叛。
谢米拉维的命运还要靠他自己去努力,我只能尽力而为,好不容易跟主教组织撕逼了半年之久,互相杀人,才看到了和平的曙光,不能因为谢米拉维重新开战。
我对谢米拉维做出了承诺:“你的事情我会考虑,如果有需要通知阿威就行了。”
“谢谢常南先生。”谢米拉维感激不尽地给我鞠躬。
后来我跟主教谈判在提出来的条件里没有加上谢米拉维这个人,一是因为谢米拉维还没有被组织追查,二是这个人的份量不够。
我和主教暂时休战之后,谢米拉维才被查出来是内奸,早有准备的谢米拉维逃到了鹰头国,我委托茱莉娅给予照顾,但是八个月之后,谢米拉维被枪杀在隐居的房子附近,主教没有动他的家人,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这是后来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