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出去。”侯春亮指着门的方向斥责道。
“我不屑跟这种老师在一个屋子里研究学问。”那名学生使劲扯下衣服离开了手术室。
由于戴着隔离镜,我们看不清楚侯春亮的表情,反正一定不是很开心,我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把手术刀,脑海里回忆着手术的步骤和解剖猪的画面。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见证战场上的死人和做手术完全不一样,在战场上杀死多少人,那都是敌人,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
而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一名病人,是患者,她跟我完全没有恩怨,甚至根本不认识,也没有德鹂受伤后的那种必须治愈的紧迫感,救援德鹂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失败。
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让自己完全忘记身份地位、关系等等因素,飞快在病患的位置上割了一刀,长短跟老师教授的一模一样。
接着我给能找到的血管进行止血,猩红的鲜血淹没了手术的位置,需要做清理,然后再割一刀,再做止血和清理,直到找到了阑尾的位置,我飞快割下阑尾匆匆扫视了一眼,阑尾的颜色有点深,不是发炎的症状。
一个疑问浮现出来:“难道患者并没有阑尾炎?她就是为了做一个阑尾手术而已。”
现场很紧张,我来不及多想,手指飞快地做着缝合,不但要缝合切割的位置,还要把割开的血管做缝合,最后是皮肉的缝合。
“很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侯春亮称赞了一句,我抬头看了看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一般来说,熟练的医生仅仅需要二十几分钟就能做完一个小小的阑尾手术。
我低声问侯春亮:“老师,阑尾没有问题啊。”
顿了顿,侯春亮说道:“她是一名志愿者,也是我的研究生之一,名字嘛,你不用知道了。”
原来真的不是患者,而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
我肃然起敬,为了献身于医学事业,这位研究生冒着生命的危险,我牢牢记住了她的那张脸。
一个星期之后,我把侯春亮老师的三名研究生介绍给德鹂,并且仔细嘱咐了一番,不外乎是严格把关,不能让人滥竽充数了。
晚上放学之后我回到公司,正好德鹂也在,就问起三名研究生的事情,德鹂说道:“他们都通过了考试,但是还没拿到医生许可证,暂时在实习阶段,等医生考试通过了之后才能正式接诊。”
“把他们的档案给我看看。”
德鹂给钟倩倩打电话,很快就从社会公益医院那边拿来了三名研究生的档案,我看到一张照片后问道:“德鹂,你确认这就是侯春亮老师介绍的三名研究生档案吗?”
“有啥问题?”德鹂严肃地说道。
我指着名字叫做包筱娜的女生说道:“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我亲手给她做的阑尾手术。”
“哦!”德鹂回忆道:“我说呢,这位包筱娜差一点没有通过考核,同学们说她受了伤没有痊愈,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她是一个可敬的人,也具备勇敢的奉献精神。”
“是啊,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师姐敢这么做,如果我没病的话,绝对不会做手术的,更不会给新生做,打死我都不带报名做志愿者的,肯定会花高价请一位医学界的泰山北斗的老医生给我做手术。”我非常感慨地说道。
德鹂带着疑虑说道:“这一切会不会是提前安排好的呢?作秀给你看?”
“那你作秀给我看,以前给你治好了枪伤,现在给你做阑尾手术,而且我已经成功做了一例,已经有经验了,不会出现任何危险的。”
“你混蛋,凭啥让我给你割一刀?你敢这么说,咱俩吹了,看我不挠死你。”德鹂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