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转头去了太医院,跟徐太医要了凝金方。
徐太医反复劝阻:“夫人,秦将军的病总是能治好的,你何必服用凝金方呢,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都知道秦北荒抬平妻入府,难免伤了江凝晚的心,但为了这样的薄情人服用凝金方,断送一辈子,不值得啊!
江凝晚眼神黯然,无奈道:“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徐太医的好意我明白,但我意已决。”
当今世道女子生存艰难,若不能生儿育女,不能为夫家传宗接代,就更难上加难。
她服用凝金方的消息传开,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对她避之不及,正合她意。
徐太医劝无可劝,无奈叹息:“那夫人切记,煎药的时辰和份量,稍有不慎,格外伤身。”
“我会留意的。”这副药她已经不陌生了。
前世她顾及秦家颜面,是悄悄开的凝金方,但这回她要让全京都都知道。
拿着凝金方离开太医院时,江凝晚悄悄地抹了眼泪。
太医院一众太医望着她的背影,惋惜不已。
“凌老将军从前最疼爱这个外孙女,凌家没了,她竟被欺负至此,不得不服用凝金方来断了自己的子嗣。”
“那陆家人真是好狠的心肠!”
拿着凝金方回家,江凝晚立刻便让梨春去煎药。
不多时,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一时间议论纷纭。
逸王妃和陆清珩都惊住了,感到难以置信,江凝晚怎么敢真的服用凝金方,遂派人去枕月阁盯着。
傍晚时秦北荒外出归来,江凝晚第一时间便派人将他请了过来。
她静坐在软榻上,手边小桌放着热腾腾的汤药,苦涩的药味弥漫整个房间。
“怎么?今天不装了?”秦北荒踏入房间,语气讥讽。
太后给的期限是半个月,让他必须跟江凝晚圆房,以安江国公的心。
他本想着晾江凝晚几日,江凝晚总会来求他,没想到这才一日,就原形毕露了。
“不装了。”江凝晚语气淡漠。
秦北荒冷哼一声,“我岂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两次被你赶走,今日若要我与你圆房,你先道歉。”
江凝晚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这是要让她低声下气的求他,真是恶心人。
她拿出凝金方放到秦北荒面前,“这是我今日去太医院要的,服下这个方子,此生再无子嗣。”
“你疑我言行不一,这药便是我的决心,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生你的孩子。”
说完,江凝晚端起药碗便仰头一饮而尽。
一滴不剩。
秦北荒猛然僵住,看着江凝晚那果决的举动,眉眼里的坚定,他心头如被重重一击。
似乎……小看了她。
放下药碗,江凝晚苦得皱起眉,擦了擦嘴角,说:“我服下凝金方,不会有孩子了,也就无需圆房。”
“太后那边想必也不会再施压。”
“只求你今后离我远点。”最后这几个字,难掩嫌弃。
门外屋檐下,传来梨春低声啜泣的声音,寂静中,声声扰人心。
秦北荒忽然间心乱如麻,拂袖而去。
他从未想过江凝晚心气这么高,断了子嗣来表决心。
他似乎一直错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