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淮每说一件事，他的心就跟着痛一下。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他的心房，狠狠扯断里面每一条神经。

他不敢想，在遇到他之前姜姜竟然受过这么多委屈。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流过多少眼泪，才蜕变成今天这个坚强乐观的她？

如果他能早点在她身边，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沈衡怒吼一声，攥紧拳头，手臂上青筋爆突，狠狠朝阮明淮砸过去！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阮明淮肚子上，他瞪着眼珠子，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沈先生。”

在沈衡又想砸下一拳时，程大力伸手拦住他，默默摇了摇头。

沈衡眸底微沉。

“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程大力低声道，“沈先生冷静点，现在的关键是问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沈衡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阮明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声线冰冷，“你以前到底怎么欺负姜姜的，一五一十，把你做过的缺德事都告诉我！”

阮明淮眼睛肿胀，几乎睁不开，从肿胀的那条缝隙里他清楚看到沈衡脸上的怒气。

这男人像一头雄狮，仿佛下一秒就把他撕成碎片！

“我……我都说了啊，妹夫……”

“你不就是想知道姜姜为什么害怕草莓蛋糕吗……哎哟，她因为一块蛋糕被我骗了，关在地下室，她当然对这蛋糕有抵触心理啊……”

“她不光怕草莓蛋糕，她还怕黑，妹夫……”阮明淮觉得自己快死了，表情痛苦扭曲，“妹夫，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饶了我吧……”

沈衡眼眸微眯。

这人不像在说假话，况且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不可能说假话。

但沈衡隐隐觉得，他还有什么没告诉他。

沈衡直起身，扳手在手上一甩一甩，寒光也随之一闪一闪。

阮明淮愣了愣，身下一股液体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这小子竟然吓尿了。”程大力冷笑，“沈先生，跟这种人，犯不着脏了您的手。”

“我不想杀你。”沈衡看着阮明淮，“但你没把话说全，我就不能放了你。”

“什么……”

“阮明淮！”庞路忍无可忍，“你他妈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儿？！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我真没了！”

“姐夫这么问，肯定有姐夫的道理！”庞路倒戈相向，“你要是不说，我先替姐夫弄死你！”

阮明淮嘴角抽动，浑身打哆嗦。身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把衣服和纱布都染透了。

血水汗水还有尿混在一起，湿透全身，发出腐尸一样难闻的味道。

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阮明淮都在崩溃的边缘。

“我……我说……”他颤抖着嘴唇，下巴脱了臼，每说一个字都挖心一样的疼，“我明白了，妹、妹夫，你是不是、怀疑我……我侵犯过阮姜姜？”

沈衡握紧了扳手，死死盯着他。

“我没有，我真没有！”阮明淮痛哭流涕，“我是干了很多坏事，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啊……我哪能欺负她？”

“把她关进地下室那次……是我恶作剧，我就想看梁姨着急，看阮姜姜害怕……我没别的心思啊！”

沈衡皱起眉头，紧握住扳手的手指，缓缓松开。

程大力看看他，准备听他命令行动，然而这时沈衡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回过神，屏幕上出现的名字“姜姜”，仿佛一瞬间让整个世界都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