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除了一个小丫鬟和一个老嬷嬷外,再没有其他仆役。院中杂草丛生,丫头太小、嬷嬷又太老,着实没有足够的能力打扫干净。
小荷有点唏嘘,堂堂临州首富之女,曾在洛京大出风头的才女,竟然了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饭都吃不起的小奴隶,干嘛要心疼主子喝水凉不凉?
她有病啊。
青竹院内,小荷见到了宋如枝,那个幽兰一样的小姑娘。
她比在上次宴席之中瘦多了,肤白如雪,呼吸又极轻。款款走来,莲步轻移,是最标准的那套世家莲步,完全没有普通人行步的起伏,种种组合在一起,跟个鬼一样。
她怀里还揣了个碗,里面盛着黏糊糊的药汁,许是太苦了,还没来得及喝。
小姑娘看了眼小荷,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是那场宴请里起了关键性作用的奴仆,“姑娘种的兰花,我极喜的。”
她笑起来清清浅浅的,仿佛春日伶仃的玉兰。
倒真是个可怜的,小荷有那么一瞬间,又动了恻隐之心。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这一丁点的恻隐之心,日后将会让她陷入如何危险的境地。
但就此时此刻,她并不希望这样一个春天里柔白的生命就此凋零。
“若是宋小姐喜欢,改明我端两盆兰花,给宋小姐把玩把玩。”
小姑娘以后一听,笑着露出两个浅浅酒窝,讷讷道谢。
她侧着耳朵,听丫鬟云锦耳语了几句,终于知晓了小荷的名字,“小荷姑娘,将粥放下吧,我喝了药就吃。”
她还记得,之前的每次,韦三表姐派来的人都看着她喝完粥,像是怕她浪费一般。
宋如枝耸了耸尖翘的小鼻子,闭目准备喝下那碗苦到不行的药。
云锦则在身旁,取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掏出一颗糖渍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