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你们母子为何能轻易脱罪?”
方见桥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不过还是被更多的愤恨所取代,“他既然救了我,为何不能一直赏识我提携我,偏偏要对我几尽打压,偏偏要教我听那南夷蛮子的妄言?”
江鹤词别过脸去,殿下何曾打压过他?
不过是军中纪律严明,殿下又赏罚分明。
他资质平庸、立功寥寥,所得功勋当然比其他人少。
只是方见桥从小就得了殿下偏爱,一旦这样的偏爱减少,他便难以平衡、怀恨在心罢了。
可江鹤词没有想到,方见桥竟做得如此极端,与北鞑勾结,陷害殿下,置青州军十万将士于死地。
“江鹤词,我念你与我同僚数年,你若将那与罪人谢淮通信的暗号给我,我便免你一死。”
“即便到了和谈之处,我亦有办法保你周全。”
“怎么样?”方见桥甩出自以为的诚意。
“那你杀了我吧。”江鹤词满头冷汗,却依然脸色平静。
方见桥脸色一冷,他最恨的就是江鹤词这副淡然模样。
每每见到,他都明白,这是江鹤词又在瞧不起人了。
江鹤词惊才绝艳,每每得了什么勋荣,都是这副表情。
别人或许还夸赞江鹤词谦虚,方见桥知道,这不过是江鹤词瞧不上这功勋,也瞧不上其余凡夫俗子。
“打断他的腿骨!”方见桥咬牙切齿。
狱卒举起铁棍,朝江鹤词腿上狠狠敲去。
江鹤词咬碎了牙,一句话也不坑。
他不过一介书生,可坚刚却不可夺其志,万念也不能扰其心。
“小心点,江少卿可是要去和谈的,至少留一条腿,能够爬着去啊……”方见桥笑起来。
直至眼看着江鹤词废掉了一条腿,汗水如河一般淌下,方见桥才又慢腾腾开口,“哎呀,前段时间回京,偶然一瞥江家小妹,真是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