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洲捏着手机，胸腔的那股窒息感越来越重，男人又点了根烟，这才逐渐缓解。

直到烟灰缸里面的烟头被塞满了，贺闻洲这才给黎晚安打了电话过去。

晚安怕错过贺闻洲的消息，所以手机没有关静音，男人打电话过来，她第一时间就接到了。

“喂？”

女人此刻在超市，有些嘈杂，她示意让钱瑟瑟自己先逛，然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跟贺闻洲通话。

贺闻洲听到她那边的嘈杂声，“你现在在哪儿？”

晚安抿了下唇，还是轻声道，“我今天搬家，这会儿在超市买点东西。”

晚安：“你离婚协议拟好了？”

贺闻洲：“你不住栖海居了？”

两人同时出声。

贺闻洲皱眉，他都已经把那套房子给了她，也有车，她上班不会不方便。

晚安捏着手机，她有时候觉得男人是真的迟钝，在感情这方面。

那是两人的婚房，她住在里面做什么，每天回忆跟他的点点滴滴吗？

晚安垂眸，轻声道，“想换个环境。”

贺闻洲原本单手搁在办公桌上，闻言，男人右手缓缓紧握成拳，能看见手背明显冒起的青筋。

她言下之意，是想忘了他，重新开始。

“随便你。”

贺闻洲胸口发闷，说完这三个字便不再出声。

晚安也没说话，但下一秒，听见那边有打火机开盖，随后什么东西落在桌面的声音。

知道贺闻洲又在抽烟，男人烟瘾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习惯。

以前她总会劝他少抽一点，男人都置若罔闻，如今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男人抽完烟，这才出声，“协议拟好了。”

晚安“嗯”了声，静等下文，但那头一直没说话，久到她疑惑男人是不是都挂了电话，但她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显示还在通话中。

是她手机听筒坏了吗？

晚安出声，“贺闻洲？”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

“黎晚安，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个婚，你是不是非离不可？”

“嗯。”

那头静默几秒，“好，下午四点半，咖啡厅，不见不散。”

说完，贺闻洲直接挂了电话。

晚安捏着手机，站在原地许久，胸口的酸涩缓慢的弥散。

逛完超市时间就差不多了，晚安到咖啡厅的时候，贺闻洲还没到。

晚安找了个靠窗的明显的位置，给贺闻洲发消息，“贺公子，我到了，你在路上了吗？”

道路对面，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静停在树下。

贺闻洲隔着车窗，静静看着女人在窗边的身影，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女人脸上，温柔，恬静，美得像画。

女人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讪，晚安看向来人，是个大学生，玩摄影的，觉得她这个位置很出片，问能不能给她拍几张照片。

晚安摇头拒绝，后者却不死心，主动给她看自己拍过的摄影作品。

贺闻洲盯着这一幕，终于忍耐不住，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推开车门，大步过去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