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他们又不是蠢货,郑善果都说的如此直白了,他们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啊?
“然也。”
郑善果也颔首,随后继续道:“洛阳这里肯定不能烧,烧了就是大麻烦。”
“既然洛阳不能烧,那就在长安烧,把他们在长安的书局给烧了,再抓点人,其实效果都一样,都能得到他们刊印书籍的法子和阻止这事。”
“甚至在长安那边烧,咱还能给点好处请那边的世家大族帮忙。”
“他们在长安盘踞多年,办这事比咱要容易。”
“至于那南阳公主?杀肯定是要杀的,不过得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
“这才是大事,杀她也只是为了给杨广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咱们这些世家大族,也不是好惹的罢了。”
郑善果还是能分清主次的,至少没被愤怒冲昏头脑,还知道哪件事最重要?
崔志听他这么说,也这才跟着道:“嗯,此法可行,那就先解决眼前之事,再杀南阳公主。”
“这样,我清河崔氏和京兆韦氏相熟,我明日亲自走一趟,跟那韦家家主谈谈,请他们帮忙。”
“这。”
但郑善果却迟疑了下,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事本来是因我荥阳郑氏而起,又怎好麻烦崔家贤侄呢?”
“不过既然崔家贤侄有心,那明日老夫就和贤侄一起,去见见那京兆杜氏家主,老夫和他也有些许交集。”
郑善果是觉得,不能让崔志一人去,那样显得他们荥阳郑氏太无能了。
可他却不知道,就是他们的这次出门,直接导致了他们家族的覆灭。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
至少此时,听郑善果如此说,崔志也很快就笑道:“行,那就这样定了,明日一早城门大开之时,小侄与郑老一起。”
“嗯。”
郑善果嗯了声,又跟他们聊了会,第二天洛阳城城门一打开,他就和崔志前往长安了。
......
“小心点,别弄出动静让人发现了。”
与此同时,大隋旧都长安城。
长安令杨恭仁这会也正在城外的农田里,指挥着自己几个心腹挖石碑。
杨恭仁今年整五十岁,身材高大面容方正,是隋观王杨雄的嫡长子,自幼年起就随父征战,先后任职过户部左侍郎,甘州刺史。
至于出任长安令,其实也就几个月前的事。
可就算这,也没人敢轻视他,几个心腹一听他发话了,更是立刻就谨慎了起来。
“呵呵。”
杨恭仁也这才满意笑笑,直到那块碑挖出来了,他看了眼,确定就是他们先前埋下的那块,这才对几个心腹道:“抬上车,送到府衙后院,然后你们去请京兆杜氏和韦氏的家主,就说本官有话要问他们。”
说到这的时候,杨恭仁其实心里都在骂娘了。
这谁出的这主意,简直太缺德了。
刻一块写着京兆韦杜,去天五尺的石碑埋地里,然后再挖出来?
这不是要把京兆韦氏和杜氏往死里坑吗?
毕竟皇帝自诩为天,你们却去天五尺?
你们想干啥?惦记皇位啊?
当然,就算觉得缺德,他也得照办。
因为这是他父亲交代的。
“是,大人。”
几个心腹领命,很快就把那石碑抬上马车拉走了。
杨恭仁也这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被谁发现,就骑马回城了。
马匹穿过街道,大概半个时辰后,他就已经回到了长安府衙。
进入府衙,在后院看了眼那石碑,又询问了下府衙差役,得知京兆韦氏和杜氏的家主还没来,杨恭仁就去府衙正堂等着了。
不过也没等多久,一炷香后,他就看见京兆杜氏的家主杜果,和韦氏的家主韦良才在他的几个心腹的带领下进来了。
韦良才今年六十八岁,穿着一袭灰色长衫,瘦瘦弱弱脸上皱纹很明显,看见杨恭仁便疑惑问:“杨大人,不知您请老朽前来所为何事啊?”
“就是啊杨大人,你这?”
跟他一起来的杜果也不解。
相比韦良才,杜果就要年轻点了,他今年只有六十三岁,个子虽不高,但身上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当然这也正常,因为他曾经是先帝时的工部尚书,位高权重,只是后来被罢黜了。
故此听到这,杨恭仁也才平静道:“也无甚大事,就是本官偶然得了一物,想请两位解释下。”
杨恭仁这是打算直入主题了。
可杜果和韦良才却一愣,韦良才也这才问道:“不知杨大人所得乃是何物啊?”
“对啊杨大人,你这得了一物,请我们解释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