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秋看见她遍布泪痕的脸,不由得心一疼,手忙脚乱地想要替她擦着泪,“小姐你怎么了?”
林昭的泪越擦越多,她摇了摇头,紧咬着发颤的唇。
纤细的手紧捏着衣领下的同心锁,用力到关节发白。
眼睛每眨一下,就有一滴泪珠落下,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她看到了熟悉的画面。
幼时那张呛了水被她救起后,闭着眼睛、温润稚嫩的脸在眼前浮现。
还有那道隔着屏风笔挺的身影,翩翩年少。
伴着那道温润又轻缓的声音隔着屏风起,像潺潺流水一般。
眼睛眨的速度跟不上掉眼泪的速度。
说天气转好该多出去走走的是他,说身子弱就不要四处走的也是他。
说要等他的是他,失约的也是他。
他说,“日后我定能一眼就认出你来。”
脸上的泪意越来越汹涌,林昭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讥笑。
她从领口中掏出同心锁,猛地用力扯下。
竹秋吓了一跳,惊呼道,“小姐你怎么将这保命的同心锁扯下来了?”
小姐从小就患了心痹,她入府晚,那时小姐就已经戴着同心锁了,一刻也不离身,听小姐说过很多次,她说这同心锁是保命的。
怎么突然摘下来了?
林昭哭着笑了一声,“什么保命,都是假的,竹秋,我想回家。”
竹秋急忙点着头,“好好,奴婢这就带你回家。”
“走西街。”
“好,奴婢都听小姐的。”
平时小姐每次都是吵着闹着从东街绕着远路回家,今日却破天荒地要走西街。
可能是累了,竹秋没有细想。
她从没注意过林府和昭武侯府只隔了一条小巷,从东街走的话会经过昭武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