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翠宫里。
晏时不缓不急地下了马车,径直走向主殿。
颖妃倚在贵妃榻上,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像是随时吐信子的毒蛇。
“你来做什么?”
晏时唇角轻轻勾起,“儿臣有一事不解,想来找母妃解惑。”
“不要叫本宫母妃!”颖妃摔落了一旁的花瓶。
晏时置若未闻,嘴边的弧度更大,“儿臣的王妃中了蛊,碰巧宋嬷嬷送给四哥一只母蛊。”
说着,晏时叹了一口气,甚是可惜地说道,“儿臣原想问宋嬷嬷,但无奈死人不会开口。”
颖妃站起身,长长的护甲扎进掌心里,身形颤抖,“是你杀了她?”
晏时轻笑,“她该死。”
“该死的是你!”一个玉盏朝着他扔过来。
晏时偏身躲过,动作丝滑,连衣摆也没被碰到一分。
他眼中带着笑地看向她,“那蛊是如何来的,母妃知道么?”
颖妃紧抿着唇,胸腔因为怒气起伏着,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晏时叹了一口气,“看来母妃也不知道,那儿臣只好去问问四哥了。初二,把四哥请出来。”
初二从马车暗格下拖出一个又长又大的箱子,扛了进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一道暗红色的血迹渗着缝隙流出来。
颖妃身体僵住,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后背升起,她后退了一步,喉咙干涩,“这是什么?”
初二缓缓打开箱子,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一双手被齐齐砍下留下平整的缺口,身上数不清的伤口,血痂叠着血痂,披头散发看不出从前一点的风光。
这…这是晏城?
颖妃握紧了双手,手脚冰凉,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睛里润着水光。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声音沙哑道。
音调陡然嘶吼起来,“本宫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颖妃扑到箱子前,指尖发颤,想要触碰晏城却无从下手,全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本王的王妃心善,连只蚂蚁也不舍得捏死,所以本王心软避开了要害,给他留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