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琂向着身后的萧霖使了一个眼色,萧霖凝内力在指尖移步上前……
“他是李家中人!十年前进攻我们嘉岳云城的李家!那族徽我死也记得,十年前我正好在那场战役中,打扫战场时,一个身着盔甲的像是将军的人身上,正好有一个这样的标志!”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声喊出。
萧霖上前的脚步一顿,墨黑的瞳孔扫向人群中声音传出的地方,却已不见任何的人影。
“什么,那个杀我嘉岳几千男儿的李家?!!”
“怪不得,这样潜伏在我嘉岳几十年的奸细,绝不能让他回曜鸣!”
“对!对!否则让他带回什么消息,难道还要让我们经历一次麓越之战吗?!”
“曜鸣居心叵测!不能让曜鸣进入我们嘉岳!”
………
人们似炸开了锅般纷乱起来,每个人望向李泉,望向曜鸣列队的眼神都是无比的愤怒,似乎若是要将那李泉带回的话,用上性命也要留下他来一般。
那老人冷冷的眼眸扫过眼中充满愤怒的人群,便望见了上前了几步的萧霖,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萧霖的范围内。
有些阴沉地开口,“我从阜阳城内千里外赶来,今日若是不让我说完我想说的话,我是死也不会离开的!”
乔清琂望向身后不远处的慕流淅,两人相视,同样看见了相互眸中的了然和沉重,这件事情绝非偶然!
女皇仪仗来嘉岳的消息,是在五天前才光明正大地宣召而出。
而嘉岳中的阜阳城离京城陵都,就算是用快马也至少要七天的时间,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早就将消息透露给李泉,特意让他这个时候出现!
那人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先是挑起嘉岳百姓怀疑,以后便又是利用李泉的身份,利用十年前的麓越之战,挑起现在的纷争,让嘉岳百姓完全不信任曜鸣的来访。
如果李泉并非李家子嗣,而是一般的人,挑起这种事情,为了两国之交,最有效的办法便是杀了他!
但那人却是早已算计好,自己无法对李家遗老烈士动手,又利用李泉的身份给李泉扣上探子的罪名,引起嘉岳百姓的愤怒,若是不让李泉在所有人面前说完想说的话,也不能将李泉带走……
难道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这样闹下去吗……?
“你,与朕有何话可说?”
御辇内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带着少女般的清亮柔脆,却冷冷地无端让人感到丝丝漫溢而出地迫人地,不可接近的威严,就如隔着一座山的距离,就如在九天之下遥遥地俯视着你一般,让人无端地感到渺小。
“女皇陛下,臣只求您不要再入嘉岳了!嘉岳与我曜鸣麓越之战不可不忘啊!我李家为曜鸣捐躯,死而无憾,不敢以此身虚报此仇。”
“可是,今日您以两座城池交换嘉岳的兵器粮草,与嘉岳结盟,但,嘉岳狼子野心,明日说不定便调转枪头对上曜鸣,您入嘉岳,便是将曜鸣推向仇人的手中啊!臣一片忠心,忘陛下明鉴!”李泉扑倒在地,以头抢地道。
御辇金纱朦朦胧胧中,软塌上的人影丝毫未动,惟有冷风寂静地扫过,安静地让人群都不敢再吵嚷。
无声退至后方垂下头的乔清琂,眼眸却是微微扫向了那御辇。
这是刚刚登基不过一年的新女皇,不过双十年华,却在一年之中,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扫除了大半酸腐老旧的势力,镇压了那些蠢蠢欲动而又棘手的封袭爵爷。
还能在澜海壮大之际,摒弃老女皇的顽固思路,不记与嘉岳的前嫌,亲自来访……这一切都已经能体现出她的作为一个女皇该有的杀伐果断与无情狠辣。
不过,李家作为为国捐躯的百年世家,若是杀了他,有心人传出,便会使得曜鸣之中,那些对于李家崇敬之人对陛下寒心,而同样会引起那些封爵加勋之人的心慌。
若是有心人此刻趁新皇登基不久,根基尚且不稳,以此作乱,曜鸣不动则内乱。
而不杀他,他作为李家的遗老留在嘉岳,也将遭嘉岳之人心中不平,盟交必然失败,她,将怎么做呢?
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是冷而威严的声音传来,“李家作为我曜鸣忠君之族,本就应受到万众尊敬,朕心亦然,军中似有一个专画族徽的画师,曾将李家族徽画至其上,身份不可冒认,来人,取画册来,朕亲自对此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