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中旬,陆银屏总有那么几天脾气异常暴躁。
或者说,相对更加暴躁。
今日又是盂兰盆节,天子即便再好色,也不会在此日行淫。
他枕在她小腹上,由着她搓弄自己的脸。
陆银屏先是告状:“长孙明|慧今日说我便宜。”
天子闭着眼道:“她不是好人,你离她远些。”
又是这句话…
陆银屏追问他:“她既不是好人,你为何将佛奴给她养?”
他眼睛未睁,直接了当地答道:“朕不是没有考虑过其他人。只是她与慕容樱生前交好,且她的含章殿就在式乾殿后,若出了什么事情,还能及时赶到。所以,她最合适。”
说到这里,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朕未曾想到,她不仅照顾不好佛奴,还让他染了不少鲜卑人的坏习性。”
想起拓跋珣初见她时张牙舞爪无人管束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被好好教育过的。
所幸如今她成了大皇子的母妃,虽未曾生育过,可矮子里边拔高个,她好歹能比长孙明|慧照料得好。
陆银屏不想那些,继续告状:“她还说您不费吹灰之力便纳了我,骂我是便宜货。”
天子淡淡一笑:“你伶牙俐齿,她岂能在你跟前讨得了好?说吧,你怎么气的她?”
“我说,正因为便宜,所以将慕容樱的儿子送给我了。”陆银屏如实道来,“她可能生气了,就没再理我。”
天子“嗯”了一声道:“你正是戳到她软肋。你不知道,佛奴对她有多重要。”
陆银屏这下就搞不懂了。
“佛奴既对她如此重要,为何她不好好照顾佛奴呢?”
拓跋渊望着头顶重重叠叠的纱幔,一伸手边够到一层。
他将那层薄纱拽下,将二人盖住。
“所以朕说,朕厌恶她。”他嗓音中含着一丝疲惫,“四四,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听朕的话,不该见的人不要见,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打听…后位、尊宠,只要你想,朕就会给你一切。”
陆银屏不解:“什么是该打听的,什么是不该打听的呢?”
隔着纱幔,拓跋渊的手指依旧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唇瓣。
柔软、小巧、湿润…若今日不是盂兰盆节,她小日子也过去,定要好好疼爱她一番。
“不该打听的,便是裴太后禁足一事。”
陆银屏心头一凛。
不救裴太后,她如何能拿到地图?
拿不到地图,她怎么同外祖母交待?
“元烈…”她急急地道,“我不是想要帮她…实在是不得已为之…你就解了她的禁,此后我保证,踏踏实实跟着你,都听你的话…”
拓跋渊松开了她的嘴唇,低低地问:“为何你总是不相信我?”
陆银屏一怔。
他紧紧地盯着盖在二人身上的纱幔,眼神清澈地似乎能穿透它。
“朕说过,你可以依赖朕。”不知为何,他语气中像是有些失落,“这天下都是朕的,你想要什么,为何不向朕求?”
陆银屏心道:您现在倒是说得好听,那天想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