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往西便是中宫,中宫无主。
二人顺着夹道一起向前,在中宫后被禁军逮了个正着。
“何人闯宫?!”
枪戟突出,直直地对准他二人。便是宫墙之上也出现了一层黑压压的人影,张弓埋伏,十分戒备。
陆瓒不留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取出腰间小包,甩给为首禁军。
禁军看后,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沉声道:“你身后那名女子是谁?”
夜闯宫闱等同谋逆,九族也不够诛,实在不可小觑。
陆瓒正欲开口替她解围,眼角余光见宇文宝姿也掏出块玉牌来。
禁军丢了枪戟武器,哗啦啦跪了一地,墙头的浓重黑影随之淡去,不知藏去哪处。
宇文宝姿收起玉牌,嘱咐道:“入宫只为寻大司空,不会酿出祸乱。等陛下回宫后我自会向他请罪。”
禁军统领道了声“不敢”后,撤去防备。
这样一来,二人便一路畅通无阻。
陆瓒没有问她带的那块玉牌是什么,宇文宝姿也没有答。毕竟二人算不上熟络,没有道理去向对方说明。
且人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如此一路无话,直到站在徽音殿宫门前。
宇文馥刚哄了拓跋珣入睡,还未歇下,便听到外间有声音。
不过片刻舜华便来禀:“国舅与宇文大小姐求见大人。”
宇文馥似是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谁?谁和谁?”
舜华又重复了一遍。
宇文馥扶着椅子将脚上的一只木屐扔了过去。
“欺我年老痴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一块儿来了这儿?!”
舜华轻巧地闪过,委屈地道:“大人不信就去看看嘛…”
宇文馥将信将疑地跳着脚出了门,果然见院落里那棵歪脖子杏树下站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儿。
陆瓒见他出来,行了个晚辈的礼节。
“在下有要事求见大人。”
宇文馥压根不吃这套,冲着宇文宝姿问道:“你怎么能来这里…”
蓦然间他想起一物来,感觉五雷轰顶。
“你失心疯了?!”宇文馥破口大骂,“你用了玉牌?!”
宇文宝姿默默地点了点头。
宇文馥气得浑身发抖,嘴里还在骂着,中间夹杂了一些陆瓒听不懂的鲜卑话。
他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什么长条状的物件,索性将自己脚上剩下的另一只木屐脱了下来,朝着她狠狠砸去。
宇文宝姿没敢避开,闭着眼睛准备捱下这记飞鞋。
陆瓒闪身挡在宇文宝姿身前,被木屐砸中。
“多管闲事!”宇文馥骂道,“老头子教训自己孙女,关你屁事?!”
陆瓒苦笑,却还要将他的木屐捡起来奉上。
“在下本去了司空府寻大人,只是没想到您在宫中,这才央了大小姐想忙办法入宫。”陆瓒道,“实是有要紧事要禀报,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宇文馥接过鞋来穿上,一高一矮地走回去。
“滚过来!”
陆瓒看了眼树下的宇文宝姿,朝她颔首后入了大殿。
殿内只有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