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欠了她呢?这辈子搭上都还不完这个债。
天子允了李孟光的提议,妲己一众人大喜,退出永福大殿后忙不迭地去沐浴更衣。
这场宴席对陆银屏而言简直就是精彩纷呈,只陛下瞧着不大痛快,筷子基本没动过。
陆银屏替他夹菜,一直喂到嘴边,别扭的陛下才勉勉强强肯吃上一口。
下面的李孟光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凌驾于李伯言之上的那日,不由得多喝了两杯,带着微醺的口气对参事道:“这事儿…要成了…你以后还跟着我…吃香喝辣…”
参事命婢女去倒醒酒茶,转头又对他道:“大人,我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小娇煞他们去侍奉天子只会分宠,为何那黄门看上去却有些高兴?”
李孟光又饮了两杯,大着舌头道:“兴许鲜卑人体力好…他一人伺候不来呢…”
参事无言,却也只能暗地里安慰自己是这么个原因。
宴席渐渐地到了尾声。
天子起身向外走,李遂意和新黄门陆四赶紧跟了上去。
李孟光酡着一张脸叩拜,而天子却并不搭理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出了永福大殿。
李孟光将此举动理解为“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新人”。
想着今夜过后自己便有可能升官或直接被调去京畿,他便觉得从前一直屈于李伯言之下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等人走得七七八八后,李孟光再也没忍住,执起酒杯在一片殷红的永福大殿内高歌起舞。
寝殿虽离得不远,但天子夜间不能视物,纵有百盏灯笼引路,众人也走得十分小心。
李遂意与宫人执了灯盏在前,不断提醒道“小心足下”。
天子行如疾风,大袖飘逸,仿若仙人…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陆银屏一旦跟得他近了,他便冷哼一声,步子又加快了些。
小气鬼又在生气。
她在琢磨怎么哄他时,一行人已经抵达了寝殿。
恰好秋冬得了元京那边传来的消息,早早地在一处阴影里等她。见她来,拼命挥手示意。
陆银屏暗暗地点了点头,趁天子一个不备,闪身进了廊下的阴影中。
下午时光线好,倒是没有发现寝殿的帘幔也是赤红色。
眼下入了夜后各处点上灯,那赤红的幔帐同脚下的绒毯便如火海一般铺天盖地地包围了他。
宫人知道他不爱近身伺候,便悄悄退了下去。
寝殿内有张纱屏,一侧是矮矮的梳妆台,上面还摆着陆四的妆奁和她那天天涂抹的瓶瓶罐罐;再往里便是丈宽的床榻,就在两个时辰前,他与她还相拥在其上。
天子绕到纱屏后,边换寝衣边道:“今日你算得罪了朕,休想说两句好听的便打发了。”
他随意将换下来的外袍往屏风上一搭,半裸着的上身高大结实,莹白如玉,只腰间一道三角状伤疤微瑕。
还未换上寝衣外袍,便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了上来。
这双手臂比陆四的灵活许多,起码她的手臂多是遮羞用的,从来不会这般主动。
同时,一道极柔和的少年男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那么…陛下要奴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