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瑷没料到他来得这般快,上上下下狐疑地打量了好几眼,像是觉得他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症。
等靖王迈进屋子,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拿了个盒子。
不知何时,九斤已经悄悄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此间独留他们二人。
靖王将盒子放下,又要来拥她。
汉女不似鲜卑女子高大,娇小柔弱,自有一番风情。抱在怀中香香软软,像剥了壳子的荔枝,莹润饱满下全是丰沛汁水,香甜又可口。
他本记不住女子面容,因为他觉得天下女子都一个模样或娇媚或清丽或平庸或丑陋罢了。
可陆三的一颦一笑会总在无人的夜里越发清晰,教他难耐。
还未触及到人,便见她一闪身躲开了自己。
靖王双手空空,倒也不恼,只是面上多了些许冷意。
他一甩衣摆坐到凳上,左手自然而然地放在桌上,尾指触到刚刚的盒子。
靖王望着它思忖了片刻,仍是将它向前推了推:“给你的。”
陆瑷提防着他再次下手,神经吊得紧紧,又听他要给自己东西,更加不敢大意。
“这是什么?”她警惕地开口。
靖王只消一抬眼便能看到陆瑷一脸的提防,当即便沉下了一张脸。
“孤又不会吃了你。”他冷声道,“让你收就收,哪里这么多废话。”
陆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轻易收下,心里还想着要同他一刀两断的事,便道:“我不能收,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靖王料到她又是有事相求这女人无事也不会来找他。
反正她要求他,他也乐得同她欢好,二人互利,他倒是十分愉快。
思及此,靖王颔首:“又有何事?”
陆瑷攥紧了衣角,粉嫩指尖捏得发白。
“殿下,以后…我不想再来了…”
靖王听后一怔,沉眸盯着她的眼睛瞧。
四周静谧无声,二人沉默对视。唯有她一人心尖颤颤,大气儿也不敢出。
“陆三,孤今日看到你同沈峻的弟弟在一处。”靖王忽然笑了,“你想要成亲?”
话一旦说出口,人反而能平静下来。
“我以后不想再来了。”陆瑷直视着他的面容,又重复了一遍。
四周再次陷入平静之中。
房内的梁柱同桌椅均是乌木,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淡淡香味,黑压压的模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瑷心头却一阵轻松呼,终于说出来了。
拓跋流依然十分平和地望着她,似乎压根没有听到刚刚她说的那句话。
“你想要成亲?”他亦将问题重复了一次。
陆瑷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拓跋流眉头蹙起,眉尾疤痕被带着一动,像条细小的粉嫩游鱼落在眉上,不仅没有缓和面上戾气,甚至让它更重了几分。
“陆三,你倒是用完了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你当孤是什么?”拓跋流左手握拳,细看微颤,“是你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