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杂毛,若爷爷有一天鱼跃龙门,修为超过了你,必要取你狗命!”
“吾儿前途比天都大,断吾儿前途,这个过节,我陆夫人记下了。有朝一日,必要奉还!”
“啧啧,这娘们面目含煞,怎地也是这么好看呢……”
成北涂看着方然,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目无尊长,挑衅天君,你想死?”
方然正拿起茶碗喝水,直接就一口水喷了出来。
“嚯,宸罡拍卖场里杀丹师夺拍品?你当宸罡之主又是死的?”
场间沉默被打破,一阵骚动。
若只是寻私仇,成北涂对上暗天君和方然,在宸罡浮陆上大打出手,还能找得到借口。
可方然直接就把祸水引到了杀人夺宝上面,如果成北涂真的这么做了,就真的是在打宸罡之主的脸,和强拍货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成北涂眯着眼睛,气势已经像是阴云笼罩,整个拍卖场内本是灯火通明,却没由来得暗了下来。
“丹师?凭你,也能炼得出来极品通窍丹?”
一次性和在座的所有人翻脸,哪怕是成北涂也是不愿意的。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
他可以以威势压人,但玄门毕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这些人后面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谁知道哪一道关系网断了,就会影响到他下一年的生意?
必须要先把方然和这通窍丹的联系给斩断了,哪怕只是让众人心中稍微生出些动摇也成。
然后再杀方然,才会少许多麻烦。
“少见多怪。”方然微微往后缩了缩。
他这个小动作非常隐蔽,除了成北涂和暗天君,再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暗天君非常纳闷,心想难道方然炼制丹药,出了什么岔子?
成北涂却心中一动……果然,是个欺瞒说谎的骗子!也不知用什么手段骗过了暗天君,此刻,却终于在自己的逼问之下出现了一瞬的动摇!
“丹师,我见得多了。”成北涂冷笑,伸出一只手,“可是能炼出来极品丹药的,不多不少,五个。”
方然赧赧道:“我,第六个!”
看着方然的这个样子,成北涂更加相信,方然心中必定有鬼。
最关键的是,他所知道的能炼出来极品丹药的,全是四步上境以上的修为。方然一个只通了五条脉,连四步都够不着的他眼中的垃圾,敢说自己是丹师,还是能炼制出来极品通窍丹的丹师?
放屁!
成北涂朗声道:“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三颗丹药,就四处招摇撞骗?至暗眼睛瞎了才信你,难道这场间其余人,都是瞎的?”
方然针锋相对:“说了是我炼制的,难不成在宸罡浮陆上,我再开炉给你炼一炉?”
成北涂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知道宸罡浮陆上没有地火,哪来的丹室让你炼丹?想这么说来证明自己?不但当我们瞎,还当我们傻?”
方然咬咬牙:“那也和这次拍卖无关!三颗通窍丹,我是要拍出来大价钱的!”
“哼!极品通窍丹,是值大价钱,但是你一个沽名钓誉的骗子,不配!”
成北涂的语气无比的中正,无比的肃穆,无比的冠冕堂皇,就像是他原本就不是为了寻仇,而是为了来主持这一桩正义的一样。
“我……不是……”
方然说起话来,已经显得底气不足。
成北涂笑得更加灿烂:“不是?哈哈哈哈!那就再拿通窍丹出来啊!能炼出来三颗,难道炼不出来六颗,九颗?你,拿的出来吗?”
“我……你……你说拿就拿?我拿出来,难道你买?五十灵晶一颗,亏死,我有也不拿!”
阴戾之色一闪而过,成北涂缓缓道:“呵呵,是拿不出来吧?”
方然往暗天君身后躲了躲,不看成北涂。
这在成北涂看起来,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心虚。
不过,他不介意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往悬崖边再逼一步。
“一万荣耀一颗,够意思吗?你,拿出来呀?”
方然愣愣地看着成北涂。
场间众人抬头,目光也落在这个清瘦年轻人身上,然后窃窃私语。
“果然是沽名钓誉?拿不出来了?”
方然瑟缩的肩头瞬间张开,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他伸出一只手,比出来一个大拇指。
没由来的,成北涂背后就觉得一凉。
暗天君肩膀颤抖,他刻意压抑着笑声:“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了……”
方然很是赞赏地对成北涂说:“自己挖坑自己跳,跳完了自己埋土还把坟头给拍平整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然后方然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把葫芦,差不多有十几个。
“十二个葫芦,每个里面不多不少,三颗极品通窍丹。算上拍卖的三颗,一共是三十九颗。”
他手向着成北涂一摊:“列座诸位见证,天君说话,一言九鼎。三十九万荣耀,掏钱吧。”
成北涂脸色一变,背后一把刀影瞬间成形。
刀影四周,桌椅化作齑粉,墙壁现出裂痕。
会场的防护大阵瞬间被激发,但是环绕在刀影四周的,却被斩得七零八落。
“狗胆包天,你敢算计于我!”
“真不要脸,说话等于放屁?”
方然退后一步,借着暗天君的气势隔绝开成北涂的威压,他的修为还不够直面这种层次的刀意。
暗天君也嗤笑道:“不买没关系,没人逼你。不过……甲子殿天君出尔反尔这种事,拿来做谈资,倒也够下一壶酒了。”
拍卖场中,众人露出奇诡的笑意。
哪怕今日真的失了丹药,可若是带着高高在上的玄门天君出尔反尔这个谈资回去,也可以聊以助兴,勉强不亏。
“愿赌服输,天君。这是在宸罡,哪怕阎罗法驾至此,该守的规矩,也得守。”
宸七的声音冷冷的,好像完全不受成北涂刀意压制一般。
“你又算什么东西?”
成北涂目光落下,便是漫天刀影落下!
呼!方然只觉眼前一花,便有一片大袖罩在宸七头上三尺,任凭成北涂刀光如何锋锐,竟是半寸也不可再进。
“天君息怒,小七年幼,尚不懂事。”
大袖挥开,露出一个面目俊美非常的男子,他似笑非笑看着成北涂,说:“小七不懂事,莫非天君也不懂事?”
“宸……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