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百年掳去提在半空中的那名戍卫队队员名叫王铁,很得钟鸣泰的欣赏,也很得其他队员的敬佩。
练刀刻苦,悟性也不错,是荒辰年轻一辈里面很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所以才会在这一次的游走阻击任务里面被选中,成为了两队戍卫队战士中的一员。
但面对一名四步道初的骤然暴起,即便是钟鸣泰都不能保证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戍卫队队员?
让钟鸣泰觉得无法相信的是,堂堂风部的大统领,整个风部至高无上的存在,竟然拉的下脸来,以神出鬼没的身法,直接针对一名普普通通的荒辰成员出手!
并且他不是击杀王铁,而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带着戏谑的表情,欣赏着王铁在他手中因为窒息而涨得发紫的模样!
残忍至极!
封百年一边看着王铁痛苦的模样,一边对钟鸣泰说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现在说,我手里的这小子痛痛快快地死。你不说,我就在他的经脉之中灌入我的风毒,看他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慢慢死去。”
“无耻!”胡归於暴喝一声。
他的额角爆出来一根根青筋,一双手紧握着拳,手背骨节的地方都因为用力太大而有些泛白。
无论是戍卫队的队员,还是战部的战士们,对于这种做法,都从心底最深处产生出来了巨大的愤怒。
士可杀,不可辱。
他们可以接受在战斗之中死去,无论死的多么凄惨,多么难看。
那种死,是战士的死法,是堂堂正正的死法!
但他们不能接受,身为一名战士,被人捏着脖子,如此折辱。不但折辱,更是以自己为要挟,威胁钟鸣泰说出来荒辰现在所有的布防和人员配置。
若是这样,他们宁可选择去死!
而对于王铁来讲,更加不能接受的是,此刻被封百年掐住脖子,他甚至连选择死亡都办不到!
封百年手中传来无比强大的力量,直接封住了他的周身经脉,让他一点都动弹不得。
只能忍受着如小刀不断刮着经脉一般的剧痛,只能看着荒辰的同伴们,脸上显出来不忍和愤怒的神色!
他艰难地吞咽一口吐沫,喉头嚅动,却给他带来了更加剧烈的痛楚。
这股痛楚再配合上荒原里灼热的焚风,让他感觉整个脖子里面,就仿佛被塞满了细碎的石头,然后被反复碾压。
王铁嘴角,一缕鲜血泛着泡沫缓缓溢出,他使劲再吞下一口吐沫,然后再吸入一大口气,仿佛吸入一团烈火。
他的胸口鼓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沙哑地大吼道:“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拖累兄弟们,拖累荒辰!”
这一声嘶吼之时,还伴随着细碎的咔嚓声。用力过猛,王铁的喉骨都裂开了大大小小的裂缝。
这一声嘶吼过后,他身体抽搐了几下,又是大口的鲜血溢出来,顺着下巴滚落在封百年的手上,滚落在他自己的衣服上。
钟鸣泰的面色无比的难看,那魁梧的身躯此刻竟是微微颤抖。
封百年微笑着看着钟鸣泰,他对于手中捏着的这名荒辰戍卫队队员毫不关心。
生死?不关心。
刚硬?不关心。
他只是看着钟鸣泰,第三次出言道:“布防,还有荒辰所有的底细,全部告诉我。相信我,在让人生不如死这门手艺上,我居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痛痛快快地死,还是一个一个被我这么折磨过来才死,我想还是挺好选的。”
封百年手上微微用力,背后狂风大作,卷起碎石无数。
一道细小的龙卷风顺着手臂直接刺入了王铁脖颈,便看到王铁上一刻还坚毅的双眼一瞬间瞪得滚圆,整个身体都因为剧痛而变得僵直。
这一次,王铁连发出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鸣泰看着王铁,低垂着头,缓缓说:“荒辰谷,三山相夹,现住两千余人……”
“哈哈哈哈!这才识时务!”
封百年畅快地大笑,笑毕,他说:“继续。”
钟鸣泰看了一眼封百年,寒声道:“放下他。”
封百年很是痛快地随手一掷,便直接将王铁丢到了钟鸣泰脚下。早有戍卫队队员往前急冲几步,接住王铁,却见他气若游丝,几乎已经到了死亡边缘。
那名队员从怀中取出愈疗丹,捏碎了喂到王铁嘴里,然而只见王铁重重地咳嗽几声,虽然没有再吐血,濒死的状态却没有丝毫改善。
断了一条手臂的段流厉声喊道:“徒劳!大统领一缕道韵,岂是你们这帮杂碎手里的垃圾丹药能祛除的了的?”
封百年也点点头,柔声道:“你最好一刀杀了你的这兄弟,不然,他就真的得这么一直痛苦下去了。”
声音柔和,却带着无尽的寒意,这寒意的深层,却又有着一种暴虐的变态快意,令人发抖。
钟鸣泰猛地抬头,双目喷火,有一瞬间,他身后似是有一片山川虚影显现!
但这虚影只是极其短暂地晃动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封百年并没有错过这个景象,他很是感慨地说道:“钟统领的修为,在荒野上的罪民里,几乎首屈一指。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
段流狰狞道:“不能为大统领所用的,就是没有用的!”
封百年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些罪民若是听话,愿意老老实实做条狗,他不介意偶尔丢一根带着碎肉的肉骨头,充当一个好主人。
但若是不愿意听话,那便随意凌辱虐杀,能搏一些乐子,也算这些罪民们死得其所。
这一趟荒辰清剿,看起来,乐子不会少。
他对钟鸣泰说:“人我放了,你最好赶快接着说。我的耐心有限,说不定待会再抓一个人,换个法子折磨。”
钟鸣泰握了握拳,他面颊上的肌肉都紧绷着,牙关紧咬。
“荒辰……”
“跪着说!”段流厉声喊,“你是在和风部大统领说话!跪下!”
“钟统领!”胡归於脸色无比难看。
被胁迫到这种程度,如此的折辱,没人能忍!
就连跌落在地,因为剧烈痛苦而不断抽搐颤抖的王铁,都颤声说:“钟……统……领……不要……啊……”
“大不了兄弟们冲杀一波,哪怕是死,也要从这群疯子身上,撕下来几口肉来!”
“没错!生在荒野上,兄弟们什么时候怕过死?”
“咱们不怕死!”
一时间,被围住的这些人,气势汹涌,如同怒涛!
封百年低沉地笑了几声,说:“在我面前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了点?”
他身后狂风如同有生命一般,探出来无数的细小龙卷风,带动着周围的灵力都开始躁动。
荒辰众人身上的断离符自发产生出来一层光膜,然而在封百年的道韵狂风侵袭之下,断离符的青光,摇摇欲坠。
如同刺入王铁身体里一样,这些细小的龙卷开始围绕着众人缓缓旋转,有几道龙卷擦过了戒备的荒辰战士皮肤,这些荒辰战士便立即面色煞白,额头上都渗出来细密的汗珠!
只是被擦到,封百年的道韵,便开始侵袭他们的经脉!
封百年的手段诡异无比,他的风之道韵,与其说是风,不如说是类似毒药一般的存在,不以强横的正面杀伤力为主,阴狠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这些细小的龙卷风开始缓缓聚拢,将荒辰众人可以站立的范围逼的越来越窄。
更多的战士被那风毒擦到,脸色骤然变白。但即便是剧痛袭来,他们依旧压制住呼吸,坚持着没有痛呼出声。
段流满脸的不屑。在他看来,这些罪民,全部都是虚张声势。